霍明曜怎麼來了?
怎麼又來了?
為什麼選在這個時間來找他?
這幾個問題,遲星遠根本沒有時間可以思考。
霍明曜的身影籠罩住了燈光,在他麵前如一座不可移動的巨山一般。
無暇於欣賞霍明曜那完美的容貌,遲星遠所剩不多的清醒意識告訴他,現在必須立馬給自己注射一劑。
儘管沒有任何作用,他還是下意識地用手掌捂住了自己頸後的腺體。
腺體處的溫度燙得嚇人,頭很沉,似乎都跟著燒起來。
這種情熱期的過程最開始的階段和發燒有些類似。
遲星遠另一隻手撐起自己的身子,很勉強地站起來,他先是抬眸看了霍明曜一眼,然後輕咬著下唇,迅速地走到靠牆的那一排櫃子中,直接打開了櫃子。
整個櫃子裡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日常不備之需或他長期需要服用的藥物。
遲星遠不假思索,準確地從櫃子裡的角落抽取了那盒抑製劑。
因為許久沒有使用,所以被歸放在收納的角落裡。
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是練習過很多遍一樣。
就在他要將Omega專屬抑製劑注射進自己血管的時候,霍明曜突然一把將注射劑奪了過去。
“還給我。”
遲星遠的聲音很淡,聽上去有一絲有氣無力的感覺,說著的同時他還伸手去奪那支抑製劑。
霍明曜的身高比他高,體格比他大,力氣更是在他身上。
他一隻手高舉著那支抑製劑,遲星遠根本夠不著。
他稍微仰頭凝視了片刻那支抑製劑,麵色潮紅的他,眼神也變得迷離。
盯了一會兒之後,大概是知道自己拿不到了,於是他略微失望地垂眸。
那種易碎般脆弱的美麗在遲星遠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霍明曜有一瞬的失神。
遲星遠從小到大都是位漂亮的Omega,霍明曜五歲的時候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對美麗有了另外的見解。
他緩過神來,就看見遲星遠又要去盒子中再抽一隻抑製劑。
但很可惜的是,盒子裡麵空空如也。
這一點兒也不像是遲星遠的作風。
霍明曜眉頭輕蹙,那支抑製劑被他握在手心裡,另一隻手將遲星遠手中的空盒子奪了過來。
他的行為霸道又無禮。
霍明曜快速地掃了一遍盒子上的信息,最後視線落在了盒子上的有效期上。
北維諾斯星上銷售的大部分藥物類都是直接標限期時間。
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的專屬抑製劑一般的有限期隻有半年。
以遲星遠謹慎和計劃的態度,如果情熱期的周期正常的話,不可能家裡就剩下一支抑製劑。
更何況這盒抑製劑已經過期了,大概已經有半年以上了。
遲星遠被燒得昏昏沉沉,信息素也因為高熱而散發出來,他隻想趕緊地將抑製劑注射進去,能夠得到片刻的安寧也是好的。
可是沒有力氣,也根本搶不過霍明曜。
霍明曜的神色一沉,他將盒子連同抑製劑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主動上前攥住遲星遠的手腕。
手心的溫度一燙,霍明曜的眼皮隨之一跳。
“你上次情熱期是什麼時候?”
遲星遠下意識地回答,“不知道。”
確實記不清了,至少是一年前的事情。
這波發燒不知是因為來勢衝衝的情熱期,亦或是眼前Alpha強S級彆的信息素籠罩著他,他眼睛睜開又閉上,閉上一秒又睜開,白霧彌漫在眼前。
迷迷糊糊間,他整個人都倒向了霍明曜的方向。
眼疾手快的霍明曜單手就接住了遲星遠。
高熱的體溫貼著衣服都能明顯的感受到,就連信息素都帶著誘惑的芬芳,紛紛地向他直麵襲擊而來。
霍明曜向來的定力就比普通的Alpha強得多。
但麵對熟悉又誘人的信息素,他都開始控製不住自己。
這種異常的變化很明顯就體現在他的力氣上,他不自覺地加重手掌的握力,幾乎快將遲星遠削瘦的手腕給攥斷。
遲星遠吃痛,但意外的,這種痛感讓他有片刻的清醒意識。
眼前的景色變得清晰,遲星遠清楚地看著霍明曜本應是冷然灰綠色的眸色變成幽深。
這樣的場景仿佛讓他一瞬間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雨夜,他的初次情熱期來臨的那一天。
一樣的天氣,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地點,一樣的情況……
所有都巧合地回溯到過去那個點。
遲星遠不知該稱其為美夢的起點,亦或是噩夢的開端。
大概是從美夢逐漸演變成了噩夢吧,他心想。
“勾引”二字就在那個時候從天而降般穩穩地落在他的頭上。
正如再次闊彆的前天晚上,他請霍明曜自重的時候,就被對方提起這件事。
遲星遠的情熱期並非在成年之後就出現,醫生曾檢查和告訴他,因為腺體受過嚴重的傷害,不僅信息素等級發生了變化,患上信息素紊亂症也就是意味著特殊期也會隨之變化。
就連醫生都難以判斷這種情況下會不會產生情熱期,情熱期的周期和持續時間是否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