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瞿凜直視著,遲星遠頓時有些不自在。
明明是他自己喊住了對方,但似乎有什麼話難以啟齒一樣。
隻能努力地假裝不經意又自然地提了句,“那天你提到了明曜他的婚約對象,現在已經確定了嗎?”
遲星遠麵對著霍明曜,問不出口,想著從瞿凜這裡得到更多的信息,好讓自己徹底死心。
聞言,瞿凜的眼睛閃動了幾下。
他心中無比地為自己那天無意間的多嘴感到後悔!
可是話都說出口了,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他又不能收回,隻能試圖想辦法補救了,“星遠哥,這件事還沒有著落,我也隻是聽說而已,畢竟婚約這種事情又不是過家家,我想明曜他會有自己的決定,還是等他親口告訴你我吧。”
霍明曜一向很有自己的主見,瞿凜也猜不透。
“可是……”
遲星遠欲言又止。
他又想起前天霍明曜身上衣服帶有甜膩的Omega信息素,隻是瞿凜並不知道有這麼一段插曲,貿然地問對方似乎顯得自己對這件事很在意。
更何況,他和霍明曜的關係在瞿凜心中應該是霍家的養子與霍家之子,兄長與後輩的關係。
霍明曜到了婚配的年紀,有了匹配的婚約對象,按理說,他身為兄長應該是高興的,要祝福他們的,而不是現在這幅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瞿凜那麼聰明,肯定會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見遲星遠開了口又不繼續往下說,那猶豫不決的模樣,瞿凜歪著頭問了句,“星遠哥,可是什麼?”
“沒什麼。”
遲星遠趕忙收住了自己的思緒,又恢複了平常淡然的樣子,扯了個淡笑回應。
瞿凜確實看得出對方有什麼話到了嘴邊,想問又不知道該不該問的樣子。
他本想繼續追問,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言多必失。
他又看了時間,說道,“星遠哥,我今天還有兩場手術,就不再打擾你了,你這幾天多加休息,我有空了就來看看你。”
“嗯。”
送瞿凜離開之後,病房裡又回歸到最初的靜謐。
聽瞿凜的意思,他隻要情況沒有發生惡化,還有一周就能出院,隻是不知出院之後,江穆會不會同意他回到研究院繼續參與項目。
想到這裡時,遲星遠就想到了調查事情的進展。
已經好幾天了,江穆和江黎離開之後,就沒有消息再傳回來,也不知道事情進展得如何了。
但是他並沒有江穆的聯係方式,帝星研究院的總務是有所有研究員的私人聯係方式,但並不會對內部公開每個人的私人聯係方式,尤其是像江穆這樣的身份,那簡直是機密。
一般來講,想要聯係江穆的話基本隻能通過總部進行預約,而且還要經過研究院領導層的篩選,最終才會傳達到他那裡。
他的私人通訊方式通常也不會隨便給人的,所以遲星遠隻能單方麵地等江穆的到來,或者江穆主動聯係他。
至於江黎,他們也沒有互相要過對方的聯係方式。
想到自己被霍明曜強製安排地更換了病房,順帶禁止了他人來探望他,所以江穆和江黎有可能來了醫院也找不到他。
坐在病床上思緒紛亂的遲星遠最終拿出了通訊器,猶豫了半天還是給霍明曜發了道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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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送遲星遠去醫院後回來的一周裡,江穆忙得腳不著地。
帝星研究院裡出了這樣的事故,無論是人為故意傷害,還是因為設備問題偶發的事故,於情於理,他都是有很大的責任了。
而且令他苦惱的是,剛好那一整個下午,整棟臨時供養室中的監控畫麵都離奇地消失了。
調查陷入了一度的困難。
當天臨時供養室的相關負責人盧倫擁有相當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他正好在那個時間段裡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監控的畫麵清晰地記錄著這一切。
遲星遠去臨時供養室這件事並非是事先安排好的,而是江穆的臨時起意,所以當天授予了他權限。
這樣一來,他也成了“嫌疑犯”之一。
不過遲星遠受傷的消息目前還被壓著,帝星研究院隻有極少數高層人員知道這件事。
而參與這個研究項目的組員們隻知道遲星遠因為身體不適正在住院,江院長已經代他們去探望過了。
但事實上,江穆隻有那一天送遲星遠去了醫院,之後再未去看望過。
好不容易,今天終於擠出了點空閒的時間喘口氣。
這時候的江穆正獨自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桌麵上是堆積如山的各種分析資料,數據報表和文件,但都被很整齊地歸放和擺好,幾個大顯示屏上也是各種植物圖片和資料展示著。
隻是他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未簽名的資料和屏幕的資訊上,而是落在了辦公桌上遲星遠的個人簡曆上。
這份簡曆還是他這兩天讓人調出來的。
江穆很少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也有點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因為對遲星遠這件事感到愧疚,所以格外對他產生了比較多的關注。
又或者說,除了第二性彆之外,遲星遠各個方麵都像極了他。
無論是性格,還是對研究的熱情和渴望,還有見解都極度地與自己契合。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所以也因此產生了一種他也不明白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