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說的果然沒錯，小皇帝他，確實是一個聰穎的孩子，他不僅擁有了帝位，還有著不輸給他父王的勇敢與睿智。

紀尤心裡想著，目光落在小皇帝身旁的燕國質子段沐，眼底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情緒。

小皇帝並沒有發現，但他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小皇帝的眼底閃爍著驚訝，但卻又很快斂去了自己所有的情緒。

隻聽，紀尤突然開口道：“你就是段沐?”

段沐愣了愣。

他知道我是段沐?

難道他……也是重回到少時嗎？

不，不可能。

段沐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是，我是。”段沐應道。

“甚可。”紀尤評價道。

段沐微微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紀尤沉默片刻，突然，他單膝跪在段沐跟前，一字一頓地道：“從即日起，段沐便是紀尤的主子，您的貼身近衛，紀尤會任何命令都須服從主子。此後，不論生與死，好與壞，紀尤誓死相隨，絕不背叛。”

紀尤的聲音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段沐微怔。

小皇帝也愣了愣。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如此鄭重的模樣，他上輩子從未見過這人有這種時候，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半晌，段沐反應過來，連忙扶起紀尤，說道："你彆亂說。"

"主子，你若是不信，儘管問攝政王便是。"紀尤道。

小皇帝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線。

皇叔果然不想要朕了，嫌朕是累贅。

小皇帝心想。

段沐見小皇帝不說話，便以為他在怪罪紀尤，連忙說道："紀尤隻是一時糊塗，還請，小……陛下恕罪。"

他不來想喊褚裕安為小屁孩的，但轉念一想，他日思夜想的暗衛哥哥還在這，他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對小皇帝的不敬。

小皇帝沉默著。

段沐見他似乎還在生氣，於是說道：“是不是攝政王弄錯了?陛下，要不我們去問問?”

紀尤道："不必勞煩攝政王。"

"為什麼？"段沐不解，"攝政王不是已經派暗衛來保護小皇帝了嗎？"

紀尤看了一眼小皇帝，說道："小皇帝年幼無知，攝政王不放心。"

小皇帝一聽，頓時炸毛了，"你胡說什麼，朕什麼時候無知了？"

紀尤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小皇帝頓時蔫了。

"好吧......是朕的錯。"

他無力辯駁，隻能認了。

他不能再和紀尤吵架了。

否則，皇叔肯定又要懲罰自己了。

小皇帝想到這，連忙收起自己的脾氣。

小皇帝珊珊地看了看他們，

說道："你們聊吧，朕先告辭了。"

"嗯。"紀尤頷首，"陛下，請慢走。"

褚裕安淡淡的“嗯”了一聲。

小皇帝離開後，紀尤也轉身離開了。

小孩子總是很脆弱，尤其是小皇帝這樣的皇帝。

不多時，段沐也走了出來。

"紀尤，謝謝你。"

紀尤轉身，目光平視前方，“紀尤不需要謝，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聞言，段沐下意識伸手抓著他的衣袖，“紀尤，你真的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嗎?”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攝政王是不想讓他跟著他，而紀尤，也是想留在小皇帝的身邊。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天。

"紀尤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更不會忘記我是攝政王麾下的暗衛！"紀尤的語氣斬釘截鐵，"我們暗衛的命都是攝政王救的，自然會用生命報恩，這是作為暗衛應該做的。"

他的話雖然簡潔，但是卻蘊含了很多複雜的東西。

原來暗衛哥哥他是奉命行事，並不是自願留在我的身邊。

想到這，段沐的臉上閃現出一抹苦笑。

原來，這才是最糟糕的結局啊......

段沐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他收起了自己的手掌。

段沐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的傷痛。

"紀尤......"

"屬下還有事，就先行退下了。"紀尤打斷了段沐的話，轉身離去。

"等等！"段沐連忙叫住了他。

紀尤停下腳步，轉過身。

他看著他，目光清澈，"怎麼了？"

段沐看著紀尤，猶豫了半響，終究還是開口說道：“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的。”

紀尤不明所以。

敵國質子段沐想讓紀尤永遠留在他身邊，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他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麵。

可是，他的心裡，卻莫名其妙的相信他說的每句話。

紀尤的目光變得深邃，“拭目以待。”

“那......”段沐的目光中閃現出一抹期盼之意。

紀尤沒有再理會他，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段沐忍不住歎了口氣。

攝政王，朕知道你不想讓我和褚裕安爭權奪利，可朕偏偏不會放棄，我段沐……

不，是段念。

我段念是永遠都不會放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