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詩會漸漸展開入慕,來往的皇權富貴,世家子弟以及書香門第和各路文人雅士的到來,給庭院增加了些許書香。
秦臻坐在亭中品茗,偶爾和身邊的人聊聊天,順便喝喝酒吃吃糕點,日子過得悠哉而愜意。
一旁的侍婢給段沐斟滿酒杯,並且放下一盤水果,恭敬的說道:"爺,這是您要的梨汁。"
秦臻拿過梨汁輕抿一口,笑眯眯道:"很甜。"
秦臻的聲音帶著絲絲愉悅,他又飲了一口,道:"你們下去吧。"
侍婢女應聲退下後。
段沐又端起另一杯酒。
忽的,有人在他身側坐下。
秦臻回頭一看,便見是一位年輕公子,他穿著一襲月牙白的錦袍,段沐便知道,他是大禹的將軍,攝政王的舅舅,陳奕炫。
“陳奕炫,你竟然還有閒心來這?”秦臻調侃道。
聞言,陳奕炫思索良久,最終目不斜視的道:“京城最近不太平。不過,其他人怎樣,本將軍管不了。但是,仁兒的安危我不得不顧。”
秦臻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他沒有說破,他悠轉茶杯,淡笑不語。
陳奕炫垂眸。
秦臻搖晃著手裡的茶盞,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陳奕炫被秦臻瞧得莫名,皺眉問道:"秦臻,你這樣盯著我作甚?"
秦臻微微抬眸,笑著道:"陳奕炫,你的脾氣可真夠急躁的。"
"本將軍就是這個脾氣。"陳奕炫冷哼一聲,語氣不善道:"你有事情儘管說。"
秦臻放下手中的茶盞,認真的凝視著陳奕炫。
“褚裕安他遲早是個禍害。”秦臻燉了頓,又道:“我相信你不會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仁兒他堅信自己能夠教好褚裕安,我也從來都沒懷疑過。"陳奕炫說道:"我隻盼著,這件事情,不要牽連到仁兒。"
秦臻歎息一聲,語重心長的道:"褚裕安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想你比誰都清楚。他不是那種甘於做傀儡的人。我相信你也不會願意自己的侄子為他所累。"
陳奕炫臉色微變。
秦臻看在眼裡,又道:"陳奕炫,不管你怎麼想,你都必須得把褚裕安看好,不給他留機會,去傷害仁兒!"
聞言,陳奕炫的拳頭握緊了幾分,他沉吟片刻,才緩緩道:"那是褚家造的孽,他褚裕安生的恰好不是時候,也不該生在褚家。”
秦臻本想說點什麼,卻不料詩會已經開始了,他便暫時壓下心中話語,與陳奕炫同桌飲宴,等到詩會結束之後,再細談此事。
宴會上,歌舞升平,賓主儘歡。
一曲畢,賓客們紛紛起立鼓掌,熱烈讚揚詩會中的佳作。
秦臻和陳奕炫站在台前,兩人的麵前擺放著一張琴案。秦臻的麵容沉穩俊朗,氣質溫潤內斂,他執起琴弦,撥弄琴弦。琴聲悠遠空靈,猶如山澗溪流,涓涓不絕。
陳奕炫則負手而立,靜默聆聽著秦臻的琴音。
秦臻撥弄一陣琴弦,突地一收指尖,隨著琴弦的彈動,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極淺的弧度,他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響徹整座花園。
"這首《月光下》送給在場諸位,祝賀你們,在這美麗的夜晚,能夠得到最美妙的心情。"
台下掌聲四溢。
秦臻又彈奏一陣琴曲,這次他用了全力,一曲結束,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秦臻的麵容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他看向陳奕炫,道:"怎樣?"
陳奕炫麵無表情道:"秦臻,你還是不太了解褚裕安。"
"嗬。"秦臻挑眉,"這是朝堂之間的鬥爭,我一屆太醫還是不參與了。但不過,我還是仁兒的小叔,這件事,我還是得摻和一腳的。"
陳奕炫沒有理會他,徑直下了高台。
秦臻也沒有在意。
他的目光落在台下一處角落裡,正在與一男一女交談的小皇帝褚裕安,他眼睛微眯,心中暗暗道:"我秦臻,定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
宴會圓滿結束,賓客們陸續離開,秦臻獨自一人待在花園裡,他坐在亭子裡,閉目養神。
突地,有一股濃鬱的檀香味鑽入鼻息,他的腦袋暈眩的厲害。
他猛地睜開雙眼,發現周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他慌忙起身,卻覺得身體越來越虛軟,他扶著亭欄勉強站穩腳跟。
一道冰涼的手掌按住秦臻的肩膀。
秦臻驚嚇過度,他猛地掙脫開那隻手,轉身便是一記橫掃。
對方卻快速躲避,反扣著秦臻的手腕,將他抵製在亭柱上,他的臉埋在秦臻的脖頸處,溫熱的氣息噴薄在他的耳畔。
秦臻心中警鈴大作,他怒吼一聲:"誰?"
那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沒有理會秦臻。
秦臻奮力掙紮,想要掙脫那隻手,奈何,他的力量太過弱小,完全不堪一擊。
他試圖咬舌自儘,可惜,他已經失去了意識,根本就做不到。
秦臻感到呼吸困難,心中焦灼。他拚命的想喊救命,可是,喉嚨乾渴的厲害,什麼話也喊不出口。
那人似乎是察覺到秦臻的異常,慢條斯理的鬆開手,他站在秦臻麵前,居高臨下的睨著秦臻,嘲諷道:"沒用的東西。"
秦臻努力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心中驚駭不已。
那人是一襲紫衣,一頭墨發用玉簪束起,他的麵容陰柔美豔,眉心一粒紅痣妖冶惑人。
秦臻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置信道:"是你?"
"我們很久未見。"
男子勾唇,露出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