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滾落下來,在地上滑動,鮮紅的血液噴灑而出。
範丞相冷漠地看著死不瞑目的腦袋,轉過頭來,看向門外。
他的眼中閃爍著狠辣的寒芒。
“丞相大人,真是演了一出好戲。”屋頂上,一個黑影緩緩浮現出來,輕蔑地嘲弄。
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帶著一絲陰柔的美感,卻又有一股陰森之氣。
範丞相抬頭望向來人,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葉岷,你來乾嘛?”
葉岷慢悠悠地跳下屋頂,走近了範丞相。
“丞相大人何必動怒?這可不像你啊!你一向以德服人,這一次居然如此衝動!不過是區區一個範玉書而已,值當這麼大動肝火嗎?”
範丞相不待見他,冷眼看著他,“這件事與你無關!你最好管好你自己!”
“嗬!我是不管。”葉岷漫不經心地看著範丞相,笑眯眯地說道:“不過丞相大人,這場戲你可是要繼續演下去嘍!我倒要看看,這範玉書死得如此淒慘,到底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不過是貪圖權利。他都坐到丞相這個位置了,竟然還不滿足,權利害人不淺。丞相大人為了權利,手刃親人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都乾得出來。
範丞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葉岷見狀,唇畔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轉身離開。
不久,東宮的人便收到消息。
“範家二公子的死訊傳來了,聽說,是被毒死的,而且,還是毒藥所傷!”
“什麼?毒藥?”
“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凡事皆有可能的。”
……
議論聲紛紛傳入段沐耳中,他冷眼掃過這些人,嘴角不經意的上揚。
他一怔,感覺有人在觀察自己,他抬頭望向前方,隻見,身穿一身黑衣的褚裕安,站在不遠處的亭子裡,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自己。
段沐眉頭微皺,他絲毫不慌,朝褚裕安招了招手,又挑了挑眉,做了一個口型:“彆來無恙的,陛下。”
褚裕安瞪眼瞧著他,在心裡默默的暗罵了一句:“惹人討厭的死妖精!”
段沐收回手,邁步向他走去。
褚裕安盯著段沐,見段沐一步步的靠近,他一臉謹惕樣,惹眼前的段沐笑出了聲。
“這麼謹慎乾嘛?這裡是皇宮,暗處都有攝政王的眼線,若是我想乾什麼,早就被那影衛處之而後快了。”
褚裕安不理,他審視著斷段沐,想要從段沐臉上獲得更多的表情。
“不過……”段沐話題優轉,“謀殺範與書的凶手倒是個例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攝政王眼皮子底下作出下毒之事。”
褚裕安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他。
段沐被他盯得打了個冷顫,他故作鎮定的怕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隨後,又繼續談論這件事:“陛下,你說,這宮中是不是有細作啊?”
褚裕安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不由得回想,過了一會,才道:“有這種可能。”
不行,必須馬上找到皇叔!
他下次決心。
想到,他正欲轉身,卻不料,被段沐一把竄住了手腕,褚裕安怔住,低下頭,看了看那雙纖細修長的手指,他的視線,隨著段沐的手指,移到段沐的臉上:“你乾什麼?!”
他奮力掙紮,想要擺脫段沐的束縛。
“我還想問你呢,你要去乾什麼?”
段沐反問道,他見褚裕安掙紮的厲害,他便竄得更緊了。
“我們能想到的。攝政王又怎麼可能想不到?此時過去,就是在給他添麻煩。”
聞言,褚裕安放棄了掙紮,他若有所思,此時思緒如潮。
段沐鬆開了他的手,轉身坐在涼亭裡,一手撐著頭,舉止大方得體。
他眉目如畫,清秀俊逸的臉龐,纖細的腰肢,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魅力。
褚裕安也坐了下來,他的眉頭緊鎖,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段沐深知他在擔憂什麼。
這一年裡,禁衛軍統領,李青,在紀懷仁麵前總是一幅忠厚老實的模樣,但卻在背地裡對小皇帝言語辱罵。
褚裕安也曾告過狀,但,紀懷仁不信,他一致認為褚裕安是不想去國子監,而撒謊、逃避。
“你不是可以讓攝政王信任你嗎?”段沐打破了沉默,聲音低沉而溫柔,“你可以告訴他實情,讓他知道那個人的真麵目。”
“他不可能信朕的。”褚裕安眼眸中透露一絲無奈,“朕眼不瞎,他對朕不是很喜歡。”
段沐啞然,心道,我看你已經眼瞎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那你應該讓他看到你的努力,讓他知道你的價值。”段沐微笑著,“畢竟,人無完人,隻要你展現出自己的優秀之處,他也許會重新看待你。”
褚裕安默然,點了點頭。
段沐的話讓他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也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優秀之處。
而那個對他言語辱罵的人,也絕不會再有機會得逞。
“是不是隻要坐到了那個……獨攬大權的位置,便可以肆無忌憚地欺淩弱小,不顧及彆人的感受?”褚裕安深深地歎了口氣,“可是,人一旦擁有了權力,就更需要懂得如何行使它,如何真正的讓他為自己所用。”
“說得好。”段沐讚同地點頭,“權力是一把雙刃劍,揮劍不能有私念。否則,人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兩人麵對著亭子外的風景,看著夜色漸漸深沉,心中都有著自己的謀劃和思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