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沐聽見他語氣淡漠，看他，舉止之間，全是帝王該有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小屁孩半點影子。
“還是說我蠢吧。”段沐毫不在意，“畢竟，這麼長時間了，竟然然都沒發現你的變化。”
“那你也是蠢到了極點。”
段沐嘴角抽了抽。
這嘴真毒。
但，段沐對此事不以為意，隻見，神色雲淡風輕的褚裕安，又說道：“朕......在宮中很是沒有權威?隨便一個人便能‘侮.辱’朕?”
“啊？”段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知道什麼是侮.辱嗎?”
“......不知道。”褚裕安神情淡漠，“隻是，朕很討厭彆人用這種方式來侮辱朕。”
段沐眼皮跳了跳，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
“你知道，什麼叫做權威嗎?”
“所以，所謂的權威，是什麼東西？”
“權威，就是彆人不敢欺負朕。”
“......”
這人，真是夠了!
段沐心中腹誹，但表麵上卻依舊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笑道：“權威啊......”
“權威，就是彆人不敢違抗你的命令，你的話，就是聖旨。”
“那麼，你呢？”
褚裕安眼底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直勾勾盯著段沐，”你敢忤逆朕嗎?”
段沐被他這樣一問，臉色瞬間難堪起來，“......”
不是他怕了他，而是......
而是什麼？
“你是皇位的繼承者，是一國之君，誰敢違抗你的命令?”
“可是，真的有人敢啊......”褚裕安冷哼一聲，“比如，你。”
段沐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眼底湧現出一縷陰狠的殺氣。
“那你說，怎麼辦？”褚裕安笑著，嘴邊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殺了他，讓他永遠閉嘴，如何？”
殺了他，讓他永遠閉嘴，這是一件多容易的事。
段沐的拳頭，漸漸握緊。
“段念，前世，你是朕的手下敗將，現在，你也一樣，不是嗎？”
說到前世，段沐嘴角微微勾起，他緊握的手，漸漸鬆開。
前世的段沐，確實，輸給了他。
“朕可不會手下留情，你，最好乖乖的。”
“大禹境內，我，自當會乖。”段沐咬牙切齒的道。
“可朕不信……”褚裕安直勾勾的盯著他，“畢竟……你從來都是個安分的主啊……”
段沐也猜到了，眼前這人精明的很，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而且，眼前這人的靈魂，早就不是那個心思簡單的小屁孩了。
他可是大禹帝王。
段沐不想再同這人講道理，他靈機一動，話題追溯本源：“不知，陛下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
褚裕安疑惑。
“說來聽聽。”
他的語氣淡漠，眸中閃過一抹好奇之色，突然，他一怔，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裡淡淡的殺氣也隨之而來。
隻見，段沐眼神陰邪，他話裡有話：“一場自相殘殺的好戲，誰不喜歡？”
褚裕安聞言，眸中的殺氣更甚。
“故技重施？”褚裕安一語道破，他朝段沐逼近一步，燭光搖曳，他眼眸低垂，神色凝重，“一場自相殘殺的戲，固然好看。但，關鍵在於……是什麼人。”
段沐看著他，神色自若，毫不慌張，他“輕歎”道:“隻可惜，沒那份了。”
“哦，是嗎？”褚裕安冷哼，“那......”
他一字未說，突然伸手掐住段沐的脖子，段沐猝不及防，連忙抬起胳膊抵擋，但卻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整個人倒退幾步。
褚裕安嘴角含笑，神色淡漠。
“段念......你以為，朕現在還是當初那個，任由你揉捏的小孩子了？”
“從未。”
褚裕安看了他片刻，眼睛微眯，神色變幻莫測，他緩緩放開段沐的脖頸，神情複雜，“你......終究，是比朕更甚一籌。”
“並非如此，陛下不過是帶著麵具太久了，忘了最真實的自己罷了。”段沐笑嘻嘻地道，“而且......”
他看向褚裕安，神色一凜，目光變得深邃，“你......也沒有前世那般強大了。”
褚裕安聞言，眼底浮現出一抹怒火，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看向段沐，神情依舊淡漠，仿佛剛才的那些憤怒，根本不存在一般，“是嗎？那你倒是說說，現在的朕，和當初的朕，究竟哪兒不一樣了？”
段沐看著他，眼底浮現出一抹譏諷。
“扮豬吃老虎，你已經做到了極致，現在，不需要再偽裝了，不管你怎麼偽裝，都改變不了......”
褚裕安仰頭看他，因為身高差異較為明顯，兩人目光交彙，段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冰冷，神色冷漠，“......你雖是皇帝，但，權利並不都在你手中，你有野心，而且......你還不止一次想謀反，不是嗎？”
褚裕安聽到這話，神情微動。
但，他並未反駁，他看著段沐的眼神，愈加的玩味。
“朕是皇帝，有野心，也是理所應當。”他道。
段沐聞言，冷笑，“理所應當？”
褚裕安不說話。
段沐笑了一聲，“嗬......”他眼神變冷，“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野心，是篡位，你會怎麼做？”
“篡位？”褚裕安聞言，神色微變。
他眉頭微皺，沉默許久後，他緩緩開口：“朕，不可能讓自己的江山落入外敵手中，所以......”
“你呢，你會篡位嗎？”
褚裕安看著段沐，目光閃爍。
段沐見狀，心中暗暗嗤笑。
“嗬。”
段沐轉身離去，走出寢殿。
他看著天空，夜晚的星光璀璨無比這一刻，段沐覺得，天空之上的星辰，比之前，還要耀眼。
他微笑著看著，唇角勾起，心中，卻是冷意彌漫。
篡位......
他不會篡位......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個！
畢竟那不屬於自己，也不是他的性格，更不是他的風格。
更何況，就算他想要，恐怕也拿不到。
而且，他也沒興趣。
他隻要，把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全部攥在自己的手裡就夠了。
段沐看著天空，腦海裡浮現出褚裕安剛才的表情，不由得，笑出了聲。
嗬......
真是......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