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不知紀懷仁要去哪,他隻知道,保護主子的安全,那是刻在心底裡,最重要的任務。
影低垂著眼眸,在漆黑的夜裡,讓人看不清他情緒的波動。
微風拂過,紀懷仁眯了眯眼,見影不吭聲,便知道,影是心生膽怯了,他一愣,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柔了語氣:“罷了,你也是有心,本王便不與你計較。”
說罷,他轉過身去,背對著影。
聞言,影的心中一動,猛的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位小主子略微消瘦的背影,心裡不由得生出一股妄念。
微風瑟瑟,明月高掛,繁星點點。皎潔的月光遍灑大地,萬物好似蒙上一層輕煙薄霧,景色如夢似幻。
影臉微紅,他咽了咽口水,不堪的彆過頭去,不自覺的“咳”了兩聲,答道:“是。”
紀懷仁心有疑惑,但並未顯露出來,他轉移話題道:“京城裡的哪些公子哥可還安分?”
影望向他,忽地低下頭,他知道自己逾矩了,他垂著頭思索片刻:“.....除去沈家那個頑固外,其他人並未作出什麼可疑的舉動。”
沈家?
紀懷仁迅速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很快,沈家那個頑固沈朝陽的麵容浮漸漸現在他的腦海裡。
紀懷仁不禁皺了皺眉,“同他叔父一樣,不堪重用。”
前世,沈朝陽在叛軍即將到兵臨城外時,沈朝陽同他叔父連夜帶著盤纏,出城逃走,丟下妻子兒女,與之不顧。
還是後來,被趕來支援的陳奕炫逮到,將兩人,當逃兵,且斬於馬下。
影道:“一個頑固公子哥罷了,不值得主子擔憂。”
可是,紀懷仁不認同,他捏了捏眉心,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往往這些人,最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因為他們貪生怕死,卻又想享受帝王的待遇。而這恰好,是有心人利用的關鍵點。”
影抬頭看了看天色,發覺天色已晚,他不滿的撇了撇嘴,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說:“真蠢。”
紀懷仁不想再去管那些公子哥,更不想接觸,他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不說他們,本王還有事。正好你在,陪本王去一趟天牢。”
影聽後,頓時欣喜若狂:“是。”
夜色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
紀懷仁抬教王天牢走去,影緊隨其後。
直至夜深人靜,星月暗淡,在漆黑一片的夜裡,愈發冷冷清清,隻有宮廷的廊簷下的幾隻燈籠在夜色裡泛著幽光,底端垂墜的流蘇隨風輕輕搖曳,映照著近處的花草樹木,顯得影影綽綽,分外蕭瑟。
紀懷仁抬腳往天牢走去,影緊隨其後。
“哢嚓!”
影不小心踩到了斷落的樹枝,鬨出了聲響。
獄卒一驚,拿火燭照了照發出聲響的地方,但光線昏暗,獄卒看不清來者的麵容,更不知來者是何人,在深更半夜不睡覺,來這天牢。
“嚇鬼呢,誰在哪裡?出來!”
獄卒厲聲道。
紀懷仁皺了皺眉,從腰間拿出了一件玉佩。
那郝然是攝政王專屬的玉件。影看不來了,他這小主子是不想多說廢話,直接拿出信物見真章。
另一個獄卒眼疾手快,接到手後,那個稍微高點的拿火燭照了照,仔細瞧了又瞧。
忽然,他手一抖,差點沒拿好那玉佩。
他們走上前去,恭恭謹謹的把玉佩遞了過去,影拿過玉佩後,獄卒一改凶惡的神態,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故作矜持的說道:“是、是小的眼拙,竟然沒能看出是攝政王。”
“無事。”紀懷仁皺了皺眉,揮了揮手,顯然不想再去拿這件事,說事,他淡淡道,“帶本王進去即可,其他的,便不關你什麼事。”
其中一個獄卒警惕性還挺高,他乾笑了兩聲,拱手問道:“小的,冒昧問一下,不知.....攝政王來天牢是要作甚啊?”
影本想嗬斥,便聽紀懷仁說:“本王做什麼,還需要向你上報嗎?彆耽誤事,快點!”
獄卒一顫,他抬眼瞧了瞧,見紀懷仁身邊的影戾氣太重,眼裡的殺氣騰騰。然而,另一個身高稍微高點的獄卒不小心同他對視,被影眼裡濃重的殺氣給勸退了。
“還不快去!”
影瞪了一眼他們。
“是是是。”
他們異口同聲道。
天牢昏暗,隻有一個獄卒陪同,另一個身高稍微高點的獄卒在門外候著。
天牢內,獄卒為攝政王紀懷仁和影點燃燭火,照亮前方的路。
燭光搖曳,褚世澤坐在地上,雙手被鐵鏈鎖住,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了蒼白的皮膚。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生機。
婧舒則坐在他的旁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試圖安慰他。但是褚世澤卻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殿下,您還好嗎?”小福子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