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群臣們浩浩蕩蕩的進入禦花園。
這些臣工們都是在京城頗有威名之輩,一來就是群臣覲見。
當然,除了丞相和太傅等官員,其餘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皇上為何會召見。
眾人來到禦花園門口,紛紛下跪,恭恭敬敬的磕頭。
一個身穿龍袍、氣宇軒昂的少年從轎輦中走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人都跪拜叩首。
這時,褚裕安的視線,落到範塵身上。
範塵一愣,心跳漏了半拍,但他迅速鎮定下來,微垂著頭,裝作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褚裕安微微勾唇,嘴角洋溢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抬起右腳跨出轎輦,來到眾人身前。
褚裕安居高臨下的望著眾人,淡漠道:“眾愛卿平身吧。”
眾臣謝恩。
隨後,眾人起身,站立兩旁。
褚裕安負手而立,一雙眸子,宛若鷹隼般銳利:“諸位愛卿都是朕親選的肱骨大臣,朕心裡很清楚,你們忠心耿耿,朕對你們自然放心。”
“但,有一點,朕希望諸位愛卿能夠牢記。”
眾人應聲道:“是。”
“你們忠於朕,那是因為你們認識朕,你們是忠誠朕,可朕也同樣是你們的帝王,所以,誰也不能保證,你們的忠誠,永遠不會變質。“”
眾人異口同聲道:“是,老臣謹遵聖旨。”
褚裕安頷首:“這些天朕一直在忙,沒有時間召集愛卿們進宮,今兒個,朕特意設宴款待各位愛卿,還請諸位愛卿務必賞光。”
眾臣紛紛躬身稱是。
褚裕安滿意的頷首,隨後帶領著群臣,緩緩往前走。
眾人一路跟著他。
範塵心中暗忖:這小畜生,終於舍得出宮了?
......
宴席上,觥籌交錯,歡歌笑語不斷。
席間,褚裕安和群臣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酒過三巡,褚裕安端著酒杯,向著群臣拱了拱手:“諸位,朕敬你們。”
眾臣惶恐,急忙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好了,今天,朕也不多說什麼了。”褚裕安輕咳一聲,放下酒杯,“諸位愛卿也辛苦了,都散了吧。”
眾臣齊齊行禮退下。
褚裕安轉身往寢殿內走去。
剛踏進寢殿,一股濃重的脂粉香味撲鼻而來,熏得人頭暈目眩。
“皇上您怎麼才來啊,妾身可是等了您好久。”嬌滴滴的女音傳來,帶著絲絲的嗔怪,讓褚裕安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厭惡的皺起眉頭,沉著嗓子,厲喝道:“誰允許你進入朕寢室的?!”
女子嬌俏一笑,邁著蓮步走來,“你說誰允許我進來的啊。”
褚裕安看著她那張妖嬈嫵媚的麵孔,不由的厭煩至極,他揮手,毫不猶豫的將女子推倒在地。
“但敢碰朕?”褚裕安帝王俯視著她,冷冷一笑。
女子驚呼一聲,她跌倒在冰涼的地板上,頓時痛的呲牙咧嘴。
“你乾嘛?!”女子氣急敗壞,憤懣的瞪著褚裕安。
“乾什麼?”褚裕安挑眉,“你不知道嗎?”
“妾身......”
“既然你不知道,那朕就幫你解惑。”褚裕安一把掐住她的脖頸,“來人呐,將她拖出去,杖斃!”
女子大駭,她拚命掙紮,但無奈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隻能任由侍衛將她拽出了寢殿。
褚裕安冷漠的掃視著殿內的眾人,“你們也都滾出去。守好寢殿,不許任何人進來!”
眾人連連應聲,快步退出房間。
待他們關上門後,褚裕安轉身,將床榻上的薄被蓋好,然後再次躺回到床上睡覺。
這是他唯一留在寢殿中的時間,若非如此,今日這場宴會,他肯定不會親自舉行。
褚裕安剛剛閉上眼睛,突然間,耳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他睜開眼,看見一襲白衣的男子站在他的床邊,臉上寫滿了擔憂與焦慮。
“皇叔?”褚裕安不可置信的看著紀懷仁。
他從未見紀懷仁露出過這幅表情。
“褚裕安!”一聲呼喚,紀懷仁之前的擔憂和焦慮瞬間斂去,然而,紀懷仁神色更加複雜,他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裡翻湧的波瀾:“喝酒了?”
“沒有,剛才陪群臣他們喝了兩杯茶,朕還沒醉。”褚裕安搖搖頭。
“這還沒醉?本王老遠都能聽到你的怒吼。”紀懷仁沒好氣道。
褚裕安撇撇嘴,不滿的嘀咕道:“”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你說誰故意的?!”
褚裕安嚇了一跳,急忙改口:“沒,沒誰......”
紀懷仁見狀,歎了口氣,伸手想摸摸褚裕安的額頭,卻被褚裕安躲開。
“皇叔。”褚裕安低聲喚了他一句,聲音裡有一絲委屈,一絲失望。
紀懷仁心底猛地一顫。
他的心臟,像是被一根針狠狠刺了一下,疼痛難忍。
他的喉嚨,也像是堵住一團棉花,怎麼也發不出聲。
“褚裕安,你長大了。”
紀懷仁沉默片刻,說了這句話。
褚裕安不懂,眼見紀懷仁要收手,他心一緊,急忙抓著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
紀懷仁怔了怔,隨即鬆開了手。
他垂眸,盯著褚裕安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良久,低聲喃喃:“長大了,就該學點兒女情長之事,為褚家繁育後代。”
“什麼?!”褚裕安猛然大驚失色,他酒醉未醒,難免情緒不穩。
紀懷仁愣了愣,他詫異地看著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不受控製的砰砰直跳。
“皇叔.....你,剛才說什麼?”
紀懷仁不忍直視,他尷尬的彆過眼,又把剛才的話簡單的敘述了一遍:“你也是時候該為褚家傳宗接代,繁衍子嗣的年齡了。”
嗬......
子嗣?褚家的子嗣?
褚裕安嗤笑,他的臉上帶著淒美的微笑,感受到人在掙紮,他臉上的笑,一閃而逝。
紀懷仁也是絲毫沒有預料到,眼前這位少年的神情在慢慢變得不可言語,直到紀懷仁感受到手腕的疼痛,他才訴斥道:“......鬆開!!”
褚裕安沒有聽話,低沉的說:“天下都是朕的,朕憑什麼要聽你的?褚家有沒有子嗣與皇叔有何關係?”
褚裕安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灌下來。
紀懷仁身體僵硬,心如刀絞。
“你......”紀懷仁的瞳孔驟然縮小,眼中閃爍著熊熊火焰。
“朕怎麼了?”褚裕安勾唇,邪肆的笑著,“褚家的子嗣,當然是由朕說了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紀懷仁暴喝一聲。
褚裕安聞言,笑容更甚。
他看著紀懷仁,眼睛眨巴眨巴。
紀懷仁見狀,隻覺一陣無力。
想讓朕納妻納妾?可以,但你也得先把朕給伺候好了啊!
“皇叔......”褚裕安嘟囔道,“好好的,管那麼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