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灑,星輝熠熠。夜色朦朧中,微風習習,花香襲來,令人沉醉。夜蟲輕鳴,鴉雀無聲,四下一片靜謐。
東宮,寢殿裡燭火搖曳。殿內,段沐身穿一攏紅衣,玄紋雲袖,席地而坐,他低垂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人隨音而動,偶爾抬起的頭,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
隻是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中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與音與人,一同沉醉。卻被那片月夜下的美麗所震撼。
“公子,這曲子......可還滿意?”忽然,殿外傳來太監小心翼翼的聲音。
段沐聞言手中的動作猛然停頓,他緩緩睜開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淡漠的聲音響起:“退下。”
殿外的腳步聲漸遠。他收回目光,將手中的琴放到一旁,起身走向窗邊。看著漆黑如墨的夜空,他輕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卻也有些惆悵。
他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那絲絲涼意從指尖劃過。心,仿佛也被冰封。
“主子......”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卻是紀尤。
紀尤單膝跪地,拱手而立,神情恭敬:“屬下紀尤,見過主子。”
段沐轉過身去,目光冷冽的盯著他。紀尤渾身一僵,額際沁出薄汗,他連忙垂下頭來。
段沐走近幾步,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語調輕柔的說道:“紀尤,你在怕我?”
“不敢。”
“那你為何低著頭?”
“主子恕罪。”
“抬頭。”
紀尤緩緩抬起頭,卻不料段沐竟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麵具!
紀尤瞪大眼睛看著段沐,驚恐之餘卻又有些慶幸,因為,段沐的手並沒有觸及到他的傷疤,也就是說,他還活著!
“紀尤,本公子說過了,彆對本公子說謊。”
紀尤咬了咬牙,抬起頭,看著段沐,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主子恕罪。”
“很好。”段沐勾唇淺笑,卻有著嗜血般的危險:“說說吧,範丞相,那邊有何動靜。”
紀尤眼中閃過詫異之色,卻很快恢複常態,他垂下眼簾說道:“範丞相派人潛伏在皇城周圍的各處城鎮,暗中搜尋主子您的蹤跡,還有,他似乎打算將我們一網打儘。”
段沐聞言,嘴角的笑容更加陰狠:“哦?那麼......你有什麼計策嗎?”
“計策不敢妄議,但是,如今範丞相正是焦躁不安的時候。如果主子能夠在此期間除掉範丞相,那麼......範家便是主子的囊中物。”
段沐聞言,嘴角微挑,似是讚賞:"很好,你說的不錯。但本公子,並不打算這麼做。”
“那麼主子的意思......?”
“範丞相既然要玩,那麼本公子,便陪他玩玩。你說呢?”段沐邪肆的一笑。
紀尤聞言,眼神微斂,恭敬的應道:“主子英明。”
“彆恭維了,你主子我,一點也不聰明,不過貫會耍小聰明罷了。”
紀尤不解,他不懂段沐為何不然如此貶低自己。
“暫且不討論那個狐狸。”段沐懶散的擺了擺手,“二皇兄,那,有什麼消息?”
段沐口中的二皇兄,自然是指,段國二皇子,段季青。
紀尤垂眸片刻,隨即恭謹的說道:“回稟主子,近日範丞相頻繁與朝廷官員和.......段國二皇子有著密切的往來,想必是準備行動了。”
段沐聞言,眼底精芒畢露,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再躲著了。是時候該現身了,不然,段國的子民們,就忘了,我的存在。”
“是。”
段沐眼中閃爍著詭譎的光芒,他站起身來,伸手撫上腰間的玉佩,嘴角揚起一絲勢在必得的笑意:“二皇兄,你可準備好了?”
笑的滲人,笑的殘酷,笑的嗜血......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發自骨髓深處的寒意,讓人忍不住打顫。
紀尤聽到段沐的話,眼底閃過一抹震驚。這段時日,主子一直隱藏著自己的身份,而範丞相,也在暗中調查主子的下落,可是,主子,怎麼會知道,範丞相要行動了?!
難道......
“主子,你早知範丞相有反心,為何不提醒攝政王他們?!”
“無妨,二皇兄若是真想除掉我,早晚都會動手,何必等到這個時候?”
況且,二皇兄,也不是辦不到,他想殺誰,都是親自動手,從不假於他人之手。
段沐心道。
紀尤還是有些擔憂,他還想說點什麼,便被段沐打斷。
“罷了,你退下吧。”段沐直接下了命令,他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紀尤無奈,咬牙切齒道:“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