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紀懷仁召集群臣,開始商討對策。
群臣紛紛表示支持,卻也提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那就是,要如何找到那個凶手。
這些日子,他們派出了不少人手,卻是一無所獲,更是連他的蹤跡都沒有摸清楚。
紀懷仁沉吟半晌,緩緩道:“本王想,或許那個凶手也許並沒有躲藏起來。“
“沒有躲藏起來?”
群臣疑惑不解,紛紛搖頭。
“這不太可能,哪有凶手殺了人,還不逃跑的?”
裴珠泫皺眉疑聲道。
“就算不是躲藏起來,那總該留個蛛絲馬跡吧?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君臣聽完裴珠泫的說的話後,也跟著疑惑起來。
“......”
紀懷仁看了一圈群臣,沉聲道:“權益之計。有句古話,最危險的地方,乃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個凶手,既然有膽量殺掉徐家滿門,想必,也不怕被人查出什麼。”
“......”
“不管如何,都要派人搜遍整座京城,務必要把那凶手找出來。”
“臣遵旨!”
群臣齊齊行禮。
......
禦書房。
褚裕安坐在書房中,一臉陰鬱。
他的麵前,跪了一排人,全部低垂著腦袋,噤若寒蟬。
“嗬,鬨了半天,竟然沒有一人查處丞相大人的把柄?都是乾什麼吃的?”
眾人不答話。
“讓黎明百姓聽了,豈不要笑我朝廷。”
眾人恐帝王王威嚴,個個麵麵相覷。
褚裕安抬眸掃了一眼眾臣,最後視線落在一旁任職錦衣衛的李家三公子李沁年:“不知,李卿可有什麼意見?”
李沁年一愣,斷然沒有想到這帝王會突然想起自己。
畢竟,以往召開這種會議,李沁年是最不起眼的那個。
“臣,不敢枉下定論。”
李沁年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帝王的威嚴,而不敢表述自己的意見。
看來這段沐口中的忠臣,還是有點本事在身的,不卑不亢,也不焦躁。
這正是文臣的首選。
褚裕安意外的欣喜,麵上不禁柔和了半分,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憤怒:“但說無妨,朕又不會治你罪。”
李沁年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的仰視著褚裕安,卻遭到了一旁小李子的嗬斥:“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這般......”看著陛下!?
話未說完,便被褚裕安出聲打斷:“無妨,小李子你去門外守著。”
“是。”小李子瞪了一眼李沁年,躬身而退。
眾人膽戰心驚。
唯有李沁年,毫不畏懼的對上了帝王笑吟吟的麵容。
他突然覺得,這帝王的笑容,深不可測。
蘊含深意,包括那黑漆漆的瞳孔,也是深不見底。
他不由得想:難道曆代帝王,都是這般喜怒無常?
想罷,李沁年也覺得自己冒犯了,微微低了低頭,麵色如常,並未顯出半分害怕:“陛下,臣有句話,不得不說。”
眾人疑惑,不明這人在乾什麼。
褚裕安興趣來了,揮了揮手,示意他說。
李沁年會意,微微垂眸:“範丞相,恐有不臣之心。”
什麼?這人瘋了嗎?竟敢公然造範大人的謠!太不識抬舉了。
眾人不禁想到。
“有意思。”褚裕安聽罷,不禁喃喃。
褚裕安輕笑:“李家一向低調行事,做起事來毫不顧及情麵。”
李沁年知道,這帝王其實是想敲打一下自己的士氣。
李沁年一副忠臣不懼生死的模樣,頗釣褚裕安的胃口,他隻聽褚裕安道:“朕沒記錯,範丞相與李卿的家父可是有點交情的。”
李沁年聞言,也絲毫不慌:“家父已老矣,總有識人不清的時候。”
“哦?”褚裕安嫣然一笑,但眼角的冷意絲毫不褪減,“李卿倒是不畏私情。”
李沁年微微頷首:“家父從小教育臣。國乃大事,家乃小事。”
“處理公務,需問心無愧,不計私情。”
容易得罪人。
褚裕安想。
他琢磨良久,最後揮了揮手,“諸位都退下吧,李卿留下,還有......”
褚裕安抬眸,看向一旁格格不入且極力隱藏自己的存在的沅清。
“沅大人,你也留下。”
沅清如臨大敵,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沁年卻是微微拱手,毫不慌張。
甚至當著帝王的麵,撇了一眼那有盛名在身的沅大人。
這人容貌倒是好看,擔待得起傾國又傾城的名號。
反之,眾人鬆了口氣,但不免替這二人惋惜。
正當年少,帝王麵前,還是不要這般口無遮攔的好,免得帝王聖怒。
也不知這年少成名的沅小侍郎怎麼得罪了皇帝。
眾人也無心去管這麼多,接撞而出。
半響過後,禦書房內隻剩下了,褚裕安、李沁年、沅清。
“過來。”不容置疑的語氣,沅清不用揣摩,便知道帝王是在叫他。
“陛下.......”沅清弱弱的喊了聲,還不忘看了李沁年一眼。
褚裕安會意。
他知道沅清這是在說:還有人在呢,難道陛下要在李大人麵前羞.辱臣嗎?
這不損失帝王威嚴?
褚裕安撐著頭撇了一眼,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
他冷哼了一聲,不在逼迫沅清。
感覺視線從他身上離開,李沁年在心裡鬆了口氣。
褚裕安問:“竟如此,李卿的家父,是以身作則過嗎?”
“家父曾告知‘公則天下平矣,平得於公。公私之交,存亡之本也。聖人之道,至公而已’。”
褚裕安微微勾唇:“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這也是難得,不愧是任職錦衣衛的李家,不愧於職。”
倒也難怪父皇會讓李家擔任這個位置。
“陛下廖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