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裕安不舍得鬆口,良久之後,聽到小李子的呼喊聲,他才戀戀不舍的鬆了口。
“我對你的愛也同樣難以言喻,我愛你。”
難以言喻嗎?
這倒不見得。
“本王看你說的挺順口的。”紀懷仁一語道破,“陛下這般喜歡做這,有違天倫的事嗎?”
“朕隻是......”
“好了,不要在說了,前世的事情,便不要放在今世來理論。”紀懷仁忍著疼痛,聲音略微沙啞:“你是你,無論有前世還是今生,永遠都是你。”
稍頓了頓,又說:“今世的陛下,隻不過是恢複了記憶。便錯認為,陛下與今世自己不是同一個人。”
褚裕安思緒萬千,他不禁喃喃道:“皇叔是在憐惜我嗎?”
“.....沒有。臣隻是在成全自己。”說罷,不等他回答,紀懷仁緩緩撐起身,轉頭對他說:“彆讓小李子久等,走吧。”
“嗯。”褚裕安悶聲應下。
溫水適宜。
沐浴更衣後,原先的酸痛感,減少了許多。
衣領還是遮不住紀懷仁脖頸間殷紅似血的唇印。
那唇印如同一個人的占有欲,霸道的占領著哪裡,不讓外人窺.探一絲一毫。
褚裕安見紀懷仁整理衣褶,想極力蓋住唇印,卻不得而終,不禁有些懊惱,他學著今世的口吻,悶聲抱歉:“對不起,皇叔......是安兒,衝動了......”
紀懷仁一愣,回眸望向他,隻見那眼角的眼淚要掉不掉,委屈極了。
見此情況,紀懷仁無奈的歎了口氣,語氣也稍微放軟了許多:“陛下把臣教導的,又忘了。”
褚裕安抿了抿唇瓣,沒有搭話。眼睛裡的霧氣彌漫,眼尾豔紅。
“陛下沒有錯,錯的是臣,是臣教導無方,枉為人師。”紀懷仁蹲下身軀,撫摸著他的頭,安撫道:“陛下是帝王,不能輕易認錯。”
“更不能在人麵前擺出一副受欺負的神態。否則那些亂臣賊子們,會變本加厲,從而導致陛下失了威嚴。”
這些道理,朕何嘗不懂?
難道朕連在皇叔麵前放下一切,做一回真正的自己的資格也沒有嗎?
褚裕安抓住紀懷仁的手腕,放在臉頰上,蹭了蹭,詢問道:“朕隻在皇叔麵前這樣,可以嗎?”
紀懷仁下意識的想收手,但眼見褚裕安坎坷不安的心,便舍不得了。
“若是陛下覺得臣是避風港,臣欣然接受。”
褚裕安微微頷首,咧嘴一笑:“皇叔要說話算話。”
“嗯。”紀懷仁應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夜色襲來,寒風瑟瑟。
東宮殿內。
段沐雙膝跪地,長發隨著夜風的襲來,飄忽不定。
“臣弟從未逃避過皇兄。”段沐微微垂眸,語氣說不上來的淡漠:“不過,皇兄遠道而來,就是為了問這話嗎?”
隻見他一襲翩然華麗的白衣軟袍,一臉興味地勾起唇角,單手支額,隨性地斜躺在榻上。
眉若遠黛,眼若桃花,淺淺的鳳眸微眯,眼底隱隱閃出黑曜石般灼灼光芒,透出傲然絕世的鋒芒。
他的眼睛太亮,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心底最深處的黑暗也給他這麼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洗去了汙濁,沉澱了歲月。
“多年未見,四皇弟與本宮倒是生疏不少。”
段沐啞然,索性轉移話題:“皇兄不請自來,大禹帝王知道嗎?”
段季青神色自若:“若是不知道,那緊隨其後的暗衛,會輕易放本宮進這大殿?”
段沐:“......”
竟然讓我無話反駁。
皇兄總是這樣,性情讓人捉摸不透。
段沐微微頷首,低眉淺笑:“也是,皇兄無所不能。區區暗衛,怎能令皇兄產生恐懼。”
“恭維的話不用說的太漂亮。”段季青眉眼帶笑,話語間無不讓人膽顫心驚:“沐兒,你口無遮攔的說著這些話,不怕這大禹帝王找你算賬?”
他有什麼好怕的?
“不是還有皇兄嗎?”段沐緩緩抬頭,正視著段季青:“皇兄說過,會護著臣弟的。”
段季青淺笑,眉眼帶笑:“是啊,皇兄會護著沐兒的......”
段沐靈機一動,話鋒一轉:“......皇兄如今來這大禹京城,是來借臣弟回大燕嗎?”
段季青想了一瞬。
“倒也可以這麼說。”
“大燕動蕩不安,還不如大禹來得安穩。臣弟有那麼一瞬間,竟然不想回去了。”
話裡話外,就是,群雄爭霸,大燕皇族內部爭端不休,局勢緊張。現在回去,不是自甘墮落,參與這場爭鬥中嗎?
段季青眉間的戾氣太重,一雙桃花眼中透露著淡淡的殺氣。
“恐怕不行,這次,你想回,也得回,不想回,那也得回。由不得你。”
看來是彆無選擇了。
段沐彆開眼,低沉的聲音略帶沙啞:“好,竟然如此,臣弟都聽皇兄的。”
“......嗯。”段季青勾唇輕笑,那眉間的殺氣頓時蕩然無存。
“天色不晚了,皇兄不介意的話,還是就在東宮借宿一晚吧。”
說罷,他撐起身子,躬身而退。
頭也不回的走向內殿。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段季青一整感慨:弟大不中留,花花世界迷人眼,連自己的家鄉,都不想回了。
他拿出袖中藏匿已久的匕首,反複觀摩。
本宮竟然還是下不去手,終究是有血緣關係的在身的......
讓人難以割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