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婉回頭,因為詫異,臉上的笑容略淡,不過很快又重新揚起笑臉:“政陽哥。”
何政陽看著眼前這張和記憶中相似,現在卻給人感覺不再一樣的臉,想到記憶中的溫柔愛笑的女孩這些年經曆過的挫折,一些複雜的情緒湧上來,頓了頓才找回聲音問:“好久沒見了,小婉,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是好久沒見了,從自己轉學搬去外婆那,這麼多年都沒有再見過。至於好不好,那可真是一言難儘。
不過再是一言難儘的經曆,麵前的人也不是可以傾訴的對象。陳清婉笑一笑然後簡短的回複麵前的人“過的挺好的。上大學去了S城市,現在工作也在S市。”
何政陽點頭,“你高中的時候轉走的很突然,我也是在你轉走後才聽說你家的事。你和你父母現在還好嗎?”
“嗯,昨天去了我媽和繼父家裡吃飯,見了她和她的家人,她家人都還挺好的。”
聽陳清婉回複沒提到父親,何政陽就知道清婉大概和他父親很少聯係。眼前的姑娘看起來愛笑隨和,但是知道她的人也了解這姑娘從小固執起來也是讓人瞠目。
對於她的父母及家事,何政陽是沒有什麼能說的。都是認識的長輩,是非對錯也輪不到自己一個小輩來評判。隻是這些年有時候想起那個下午,在公園長椅上哭得傷心的陳清婉,以及後來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對這個從小當妹妹一樣看的人,總是有幾分心疼以及愧疚的。
“對了,你和薄銘怎麼認識的?真是沒想到你們會在一起,世界真小啊。”
陳清婉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耳熟,想了想剛剛李玉霖老婆也問了類似的問題。原來大家的聊天套路都差不多?
“都在S市,機緣巧合下就認識啦。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們還是高中同學,真的很巧了。”陳清婉簡單的解釋後,又反問道“伯父伯母還好嗎?也好久沒見到過他們了,幫我給他們帶一聲問好吧。”
在陳清婉的記憶中何政陽的父母也是很親切的長輩。兩家是一條巷子的鄰居,小時候陳清婉老是愛跑去何政陽家找他玩。一方麵是去找何政陽,因為從小就愛跟著比自己大的小孩玩。另一方麵是每每過去他家,他的父母都愛逗自己,然後再經常拿出一些零嘴給大家吃。記憶中的這些溫暖都讓人珍惜。
“都挺好的,身體還不錯。”
提到父母何政陽的笑容多了起來:“我父母這兩年退休後愛上了出去旅遊,跟著一些中老年驢友團,到處去打卡美景,比咱們年輕人可瀟灑得多。”
“真好,好羨慕呀!”作為一心想退休的社畜,叔叔阿姨現在過的就是陳清婉理想中的退休生活。
兩人在露台東拉西扯的聊天,太久沒見,忽然見麵其實也感覺生疏,不太知道能說些什麼。不過兩人都儘力的配合著溝通,在旁邊人看來兩人的聊天氛圍很是融洽。
這融洽的一幕在吳菡煙的朋友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和吳菡煙聚在一起的幾位女同學,其中一個學生時代就和吳菡煙關係很好。看著露台上“相談甚歡”的兩位,胳膊碰了碰吳菡煙,示意她看露台那邊,然後問“菡煙,那是誰呀,和你老公聊的這麼開心。”
吳菡煙扭頭看了一眼後轉回視線:“政陽以前的一位鄰居,很久沒見了,今天見麵敘敘舊。”
“鄰居?”對方聞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向吳菡煙說:“我記得以前讀書時,有一次你們鬨了好大的矛盾,也是因為一個“鄰居”,你老公的鄰居也太多了吧?”
吳菡煙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就是同一位鄰居。不過以前那次鬨矛盾是因為我的誤會,不是她的問題。”
聽說陳清婉就是之前讓兩人鬨矛盾的人,這朋友先主為主的對陳清婉的印象就不好了。結合自己知道的高中時的事,再聽吳菡煙後邊的解釋說是自己的誤會,更覺得她是在“委屈求全”。
看著外邊露台熱聊的兩人,朋友有些替吳菡煙委屈。於是和其他幾位關係好的同學聊天時便替好友抱不平,將過去的事和今天對陳清婉的不滿吐槽出來。
陳清婉和何政陽聊天的時間段,薄銘也心不在焉的和朋友在玩牌。看著在露台上聊得正歡的兩人,幾次都想過去聽聽兩人說什麼這麼“開心”,不過每次稍微走神想離開就被同學拉住。
露台的兩人聊天終於結束,何政陽被其他人叫了過去。陳清婉看著走遠的人,忽然想起了記憶中那個清雋的少年,拿著書在小區的石桌上給自己講題時的耐心溫柔。
那個場景是陳清婉少女時代內心最珍藏的畫麵。不過要不是這次再見,那些畫麵大概自己永遠都想不起來了吧。時間啊,真的即會塑造一些經曆,也會抹平一些記憶。
陳清婉抽回自己的回憶思緒,重新回到薄銘身邊坐下。薄銘騰出一隻抓牌的手,悄悄在桌底握住清婉的手問“聊什麼呢,說了這麼久?”
清婉詫異“很久嗎?就隨便聊了聊。”說著忍不住打了一個嗬欠。昨天晚上沒睡好,好想補瞌睡來著。
見清婉一副困頓的樣子,薄銘捏捏清婉的手,在她耳邊低語“等我打完這兩局,咱們就走吧。”
“你能走得掉?”
“當然,說有事不會有人攔的。”
於是兩局結束,薄銘就順勢提出還有事,和周邊同學打完招呼就拉著清婉低調離開。
走出宴會廳的大門,在旁邊過道等電梯時,陳清婉聽到走廊傳來一些議論聲。本來不太關注的,但是不想聽著聽著竟然發現彆人八卦的主角是自己。
隻聽一個女聲八卦的口吻說“你們還記得高中吳菡煙和何政陽,因為一個低年級學妹分手的事嗎,在高三那會班上這事還挺出名的,說那學妹是小三。”
另一個聲音回複“不記得了,還有這事?不過他們現在都結婚了,以前也不重要了吧?”
前麵的聲音回到“是不重要了,不過聽說當時那個讓他們鬨矛盾的學妹,今天同學聚會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