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能肯定,我在當時就喜歡你了,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想和你在一起,都是真心話。”
何依原以為他至多是在聯姻後喜歡上她,聽他追溯到以前,很是意外。
高中時的曲鶴履經常圍在她左右,這點她認同,可她從沒想過,他那些輕佻的話是認真的,包括到現在,聽他說起之前,她仍然訝異。
“你中途出國,說實話,我難過了很久,但我也不敢去找你,你當時拒絕得太利落了。”
像是再打擾,就不禮貌一樣。
何依聽著他的話,心裡的燥意微微散開,沒由來地,還有些悶。
她聽著曲鶴履繼續開口,“所以,你來找我聯姻時,我其實非常高興。”
何依愣住,“你與我聯姻...也是為了?”
曲鶴履話中滿是恣肆,“我說過,除非我願意,否則沒人能逼我結婚。”
他雙手交疊著,放置在圍起的防護牆上,偏過頭,輕笑著仰望何依。
“以前的我喜歡你,現在的我愛你,能和你結婚我很高興,不是因為任何物質而高興,而是為與我高中時就喜歡上的女孩走到最後而高興。”
何依被他這番話猛擊了一下。
她疑惑過很多次曲鶴履答應與她聯姻的理由,但無論如何她都沒法往這方麵想。
直到今夜晴空,迷霧皆散,她才終於察覺到,他表麵的輕浮並不是全部,在看似開玩笑的話後,有可能真的藏著一份情。
何以覺得自己應該需要個回應,可她處於這段聯姻中,她需要的不僅僅是感情,她需要的還有其他很多,她沒辦法毫無顧慮地回答他。
“我...”何以嘗試著回答,可剛說了一個字就頓住了。
她仍然無法做到答應,或是拒絕。
何依抿著唇。
她微有些鬱悶,她原來是說一句話都這麼難的人嗎?
素日她明明能將任何事情都乾脆解決,為什麼此刻,她偏偏對眼前這個人回複不了?
曲鶴履看出了她的猶豫不決,他溫聲安撫著,“我說這些,不是想逼你作選擇。”
已經耗了這麼多年時間了,他不介意再等等她。
“何依,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永遠有選擇拒絕的權利,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何依望向他,越發感覺今天的曲鶴履有哪裡很不一樣。
對上她探究的目光,曲鶴履隻是彎唇笑著,“我知道你現在沒有那麼愛我,或者根本就不愛。這場聯姻一開始就摻雜著利益,你沒辦法完全拋開它來談感情,我也因為在意這個開端而走了彎路。”
“現在的你,大概率會拒絕我,但我想懇請你在之後的生活中再回複我。”
“這一次,我不會借著合作夥伴的名義來遮掩,我將作為完全的追求者,出現在你麵前。”
何依默然聽著,她不得不承認,曲鶴履的判斷是對的,她自身認為,從來沒有往這方麵考慮過,是不會存在多餘的情。
至於接受與否的問題,她也無法回答。
何依斟酌著話,“給我些時間,我會好好考慮的。”
她望了一眼那枚被他捧在手中的戒指,那個白月形的鑽石晶瑩剔透,在燈光下閃耀異常。
何依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伸出手將盒子合上了。
“戒指我暫時不收,如果之後我接受了你的表白,我再收下,這可能對你我都更好。”
曲鶴履眸光黯了一瞬,但很快,他便恢複了笑容,“有你這個答案,我已經很滿足了。”
戒指暫時留在他這兒,除了何依,曲鶴履不會把它交給其他任何人。
差不多到時間了,他們回到了剛剛的位置。
曲鶴履使了個手勢,服務員們紛紛將準備好的料理呈上來了。
小提琴歌曲又換了一首,甜蜜的風格轉為了輕鬆的調子。
玫瑰姑娘們立在一旁,仰頭望著桌上兩人,剛進來時他們還冷言對峙著,現在倒是拘謹了。
何依本來認為說清楚了就好了,可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他之前約她一起吃飯的次數很多,見著一兩個不錯的菜,拿公筷夾給她,作為朋友,何依沒覺得這行為如何不妥。
可現在,話說明白了,一舉一動都帶著另一層意味,她倒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熱意升騰著,將兩人網罩其中。
直到坐上曲鶴履的車,回到彆墅時,何依仍然沒辦法適應。
那所露天餐廳離家的距離較遠,一來一回消耗了不少時間,到家時已經是可以休息的點了。
兩人在主臥房門都頓住了腳步。
何依望了他一眼,轉開門把手踏進去了。
剛進了屋內,何依仍感到有些熱,順手把西裝外套脫了,放在沙發上。
不經意回頭一看,她才發現曲鶴履還停在門口,麵上似有些不自在。
何依:“?”
曲鶴履偏過頭清咳了一聲,“要不我去睡客臥?”
明明見過何依穿白襯衫的樣子,可在臥室親眼望著她剝落外衣,露出貼身的白衫,曲鶴履又覺得不同一概而論。
她曼妙的身姿儘然顯現,連她偏著頭望向他時那截細瘦白皙的脖頸,都像是在勾人。
主臥的門檻仿佛成了一道禁忌,他一旦劃過,有些事就不對勁了。
“嗯。”何依點了點頭。
她本來有些猶豫分房睡,但礙於關係,她沒有說出來。
此時曲鶴履主動提了,她自然同意。
“好好休息。”曲鶴履聲音低沉著,跟她道了晚安。
“你也是。”何依回道。
曲鶴履回了個笑,幫她把主臥的門又給關上了。
而何依並不知曉,有的人表麵還是放肆笑著,關上門後靠在主臥門外,極力壓抑著某些惡劣因子,冷靜了許久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