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的一整天裡,孟瓊華都心神不寧,做什麼事都靜不下心來,就連往日最能靜氣凝神的習字也止不住她心中擾動的思緒。她索性也就放任自己,不再強行控製自己的想法。
孟瓊華估摸著殿試時間就要結束了,再一次乘坐馬車,趕往貢院的門口。
這一次倒是巧的很,在路上,孟瓊華就撞到了王縉的弟弟王紞。
上一次孟瓊華自王縉家裡離去之後,王縉便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弟弟。王紞雖如今知道了事情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也不敢再隨意揣測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但王紞心中對孟瓊華的好感並不會因此消失,反而更令他心中默默期待著,孟姐姐如果真的能是自己的嫂嫂就再好不過。王紞對長兄甚是崇拜,在他心中,隻有天仙似的孟姐姐能配得上自己兄長了。
王紞因此見到孟瓊華特彆的熱情,也不因自家雇的簡陋馬車而自卑,很快便有禮的過來拜見了孟瓊華。
孟瓊華對王紞也沒有故作客氣,令馬夫將自家馬車與王家的馬車趕在一起,並邀請王紞上自己的馬車來坐著說說話,王紞拱手一禮,笑嘻嘻的上來了。
兩人雖並不是非常熟悉,但相處起來非常的自在,並無一絲尷尬之感。
王紞有心替自己的兄長說說好話,對孟瓊華講了許多王縉幼時的事,什麼九歲工草隸,十一作駢賦,畫的一手好畫,彈的一手好琴,父母過世後,如何撐起家庭,照顧自己。
孟瓊華聽的津津有味,王縉在她心中本來隻是一個單薄的,如月光一般的神秘遙遠的清影,卻被這一個個的事件慢慢的填充上了顏色,變得有血有肉起來,宛若一個不食煙火的神祇慢慢的降落到了人間。
王紞見孟瓊華很是感興趣的樣子,就知道想讓孟瓊華做自己嫂嫂的這件事怕是有門。更是忍不住將王縉的事一股腦的說給孟瓊華聽。
為了提高兄長的形象,更是提到當初王縉在州學念書時,便有無數的小娘子偷偷的給兄長扔荷包帕子,送飯送點心,當初兩個教喻的女兒還為此打起來過。
接著話鋒一轉,“但兄長從沒收過她們任何人的東西,也沒和她們說過話,怕是連那些小娘子的名字也記不住。”說完便目光炯炯的看著孟瓊華。
隻看的孟瓊華麵上一紅,忍不住曲手敲了一下王紞的額頭,笑罵道“你這個小鬼頭,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王紞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聽到外麵響起了三道鐘聲,殿試已經結束了。
兩人忙頗有些緊張了起來,也不再交談,隻目不轉睛的盯著貢院的大門。
先是明黃的禦駕很快在羽林軍的護衛下離開了,之後各位考官們也結伴而出,孟瓊華的大伯也在其中。
再之後,才見各位考生們緩緩走了出來,畢竟經曆了一天耗儘了心神的考試,都看起來精疲力竭,很是虛弱的樣子。
孟瓊華和王紞盯著著人群,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步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