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晏梅觴睡夢中突然蹬掉了被子。房間裡地暖的溫度正合適,不冷不熱。
他倏地坐起來,摸索著打開燈,對著牆壁發呆兩秒,起身去了趟衛生間,然後接著睡。
他好像記得有個人來過,但現在腦子遲鈍,什麼都想不出來,短暫在床上癱了會兒,也沒有關燈,就睡著了。
落地A市後,晏梅觴就調好鬨鐘準備恢複以前的作息。早上被鬨鐘叫醒的時候,他甚至有點不適應……
但是無奈,他的假期沒了,相關工作人員也被緊急召回,他們開始聯係其他渠道,補充突如其來的缺口。
臨近元旦,已經有不少老顧客詢問並訂購產品了。老顧客中,很大一部分由晏梅觴親自服務,得知他回了A市,未讀短信已經成堆。
忙了一天,儘可能聯係了所有可以合作的公司,收獲卻是寥寥無幾。
窗外暮色已深,一整天晏梅觴還沒來得及吃東西。肚子裡很餓,卻沒有任何想進食的欲望。
坐在辦公桌前麵,晏梅觴煩躁地耙了耙頭發,又將耳邊的一縷碎發彆到腦後,用力閉了閉眼,專心看文件。
如果白鑽的數量遠遠不夠他們的需求,又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決這個問題的話……那必須有彆的方案來補充白鑽的消耗。
此時助理敲門,得到應肯後進來,將一份外賣放在桌邊,“老板,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們點外賣也給你帶了一份,樓下的烤魚飯,特意點了中辣,你吃點吧。”
其實現在早就過了正常的下班時間,如果是平時,這棟樓裡已經不剩一人了。
晏梅觴今天沒有去提加班的事,但他抬頭,透過百葉窗,外麵的同事一個個忙碌著,有的手裡還端著餐盒,邊走路邊扒拉兩口。
說不感動誰信?!這些人裡,有的在SV待了三年,有的或許隻有一年,但在工作室需要的時候,他們都努力著,奉獻自己的一份力。
他表達感激之情的唯一方式,簡單而直接,就是發獎金。
他站起來合上文件夾,說:“今天這裡的每一個人,年終獎翻倍。出去通知幾個負責人,現在去2號會議室開會。”
晚上回家,晏梅觴坐進車裡就累得睡著了,一直睡到家門口,被助理叫醒。
手機裡信息太多,他因為看不過來,所以白天根本沒打開過那個軟件。現在終於躺床上,在解鎖的瞬間打過來一個電話——
睡意朦朧的晏梅觴努力撐起眼皮,接了電話。
“喂……?”他的聲音綿軟,滿滿的氣泡音還帶著懶意,仿佛下一秒就睡著了。
對麵傳來一絲笑聲,緊接著,”睡了?”
“嗯!我好困哦~”
“白天很忙?怎麼累成這樣?”
兩人簡單地聊天,晏梅觴是真的困了,有時候一句話要過好幾分鐘才回答。
楚明瑄隻是因為他一整天沒回消息,打個電話聽個平安,現在聽到了,也不打擾他,催他掛電話睡覺。
“睡吧晏老師,記得按時吃飯,晚安。”
對麵隻剩下淺淺的呼吸聲,顯然晏梅觴已經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聊天的時間少得可憐,經常是你說一句,隔幾個小時他回一句,在線時間對不上,兩個人都忙,吃飯都是忙裡偷閒了。
元旦那天,晏梅觴回複完客戶的消息,忙好了一切躺在床上,才發現新一年的第一天已經要過去了。
手機亮著,左上角顯示,此時是晚上23:58分。
居然這麼遲了……
這兩天都沒時間陪他的男朋友……
打開聊天框,左上角的數字悄悄蹦了一下,從58跳到了59。
趕著元旦的尾巴,最後60秒裡,晏梅觴看著早上男人給他發的元旦快樂,回複道:“元旦快樂瑄哥,還有……元旦快樂,我的男朋友。”
消息發送成功的下一瞬,時間變成了00:00,正式進入了新年的第二天。同時,楚明瑄聊天框上昵稱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嗯?居然還沒睡覺嗎?
結果楚明瑄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忙完了?怎麼還不睡?)
晏梅觴回複,(剛忙完,你呢,這個時候怎麼在線?)
卻看到楚明瑄說,(公司剛開完會,準備回家。)
同一時間,兩人都忙碌起來。難得有了相同的放鬆時間,自然是十分珍惜。
現在是半夜十二點,楚明瑄居然沒下班?!儘管他自己忙起來也分不清黑夜白天,但聽到男人加班到深夜的時候,晏梅觴心裡莫名不舒服。
心疼肯定是有的,但其間還夾雜了些彆的情緒,翻來覆去他腦海裡一片混亂。
(你……)
一個字一個省略號,沒有彆的內容。
楚氏所在的千藝大廈,幾乎是A市最高的商業大樓。如果在工作室,晏梅觴隻要推開窗戶就能看到不遠處大廈頂上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