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個大好機會在兄弟麵前,隻要兄弟肯與我們裡應外合,重獲新生的機會就在眼前。”田北將手伸入牢房內,將一樣東西塞到了那人的手中,聲音變得快速而急切起來。“我會打開幾間牢房,明日酉時你們想辦法將牢子引過來,奪了鑰匙將這裡關著人都放出去。我保證,隻要按我說的做你們全都能重獲自由之身。”
見那人沒有應和,但也沒有將他手中的東西丟開,田北知曉自家的話那人應該是聽進去了。他並不是十分擔心這人會不會聽他的話,這裡的人都是死刑犯,現下被關著不過是等死罷了,有機會重獲自由自然不會放棄。且便是他們將自家出賣,那些牢子們也未必會相信他。
田北朝那人點頭後,起身擺弄了幾下將這所牢房的門鎖撬開,虛虛地掛上,隨後又移到右側那間。那個一直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他聲音嘶啞模糊,應當是許久不曾開口了,但田北還是分辨出了他話中的內容。這人在告訴他去撬哪幾個牢房的鎖。田北聞言雙目放光,對於自家的目的有了八、九分把握。他將那人所說的幾間門鎖撬開後虛掩住不被發現,又回到那人的牢房前,低聲再次告知了時辰後,牢子已經來催促他離開了。
離開牢房,田北之前叫的酒水也送來了。他恭敬地讓人將一桌酒水送入,請幾位牢子享用,便離開了。
“這都一年多了,想不到那李似年家裡還有人啊。”一位牢子夾了一塊肘子塞入口中。肘子蒸得軟爛,入口即化,十分可口。
“誰說不是呢。不過今日那人隻是他的遠親,也不在府城,是最近才來的。”一杯酒入腹,酒水醇香,第二個開口的牢子享受地眯起了雙眼。
“外地來的,怕不是逃難吧。聽說丹明山那邊又占領了幾個縣城,你們說會不會打到府城來?”
“不會,他們肯定不敢的。我們這可不是那些小縣城,城內城外的屯兵可不是擺看的。隻要那群山匪敢來,定然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孫老哥說得在理,來來來,我們繼續喝。彆說,這煮全樓的飯食酒水味道真是不錯,怪到一席要三四兩銀子呢。”
“三四兩?那是早幾年的價碼了,如今這一桌,估摸著會到六七兩上頭去。”
“沒想到那李似年的遠親為他還挺舍得花費的嘛。”
......
五六個牢子聚在一起,邊吃邊聊。
紅日銜山,碧月升空,鬥轉星移,旭日東升,又是一日。清晨,田北、周池等人早早退了客棧的房,各自忙活起了自家的任務。很快約定的時辰到了。
酉時,天要暗未暗之時,往常該逐漸安靜下來的城中卻反常的喧鬨起來,不斷有公人兵丁在街上奔走,將還在路上不知發生何事或是特意出來看熱鬨的人群驅散回家。
位於府城西側的監獄發生了犯人暴動,那些犯人不知如何出了牢房,一路殺死守衛、牢子,已經衝到監獄門口。城北整個府城的庫房突然發生了火災,那裡堆放著整個府城存儲的糧食,不能有絲毫損失,發現火情的巡邏小吏立即趕到庫房處,並不斷有小吏甚至兵丁被派過來救火。
城南那邊也不太平,據說兩夥外鄉人發生了口角,在一家客棧裡大打出手,砸壞了店家的物什不說,還打傷了好些客人,公人們匆匆趕來。城東是城內貴人們居住的地方,等閒一般人不會踏足,今日卻如同天降災星般,好幾家的後院都有火光,也似走水。好在火勢小,不過片刻功夫仆役們便將火撲滅了,好幾家卻又鬨起賊來。
一時間整個府城都鬨哄哄的,公人小吏們各個手忙腳亂,腳後跟踢後腦勺般趕去這裡又到那裡,片刻不得安息,甚至還驚動了城中的駐軍,那些兵丁們也被派來救火救災擒拿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