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學子都在看他們這邊,大多都是以看戲的心態看他們。
李縱海也停止了講課,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顧榮安。這幾日學院裡的書生聯合起來欺負顧榮安他是知道的,並且一直在縱容,甚至也是他挑起的這場欺淩。
他就想看看顧榮安這個白吃白喝的家夥到底能忍多久。
秦榆樹等了一會,看見金鈺還在慢吞吞的收拾,一時間火上心頭,抓住他的書本就往地上扔去,不耐煩說:“你在磨磨蹭蹭什麼東西!趕緊的給小爺滾蛋!”
金鈺被嚇得一哆嗦,連忙收拾著東西跑了。
秦榆樹得意的抱著罐子坐下。
同時,李縱海也重新開始講課,但學子們此刻的心思已經完全沒在書卷上,一個個時不時扭著頭觀察顧榮安和秦榆樹二人,等著秦榆樹欺負顧榮安的戲碼上演。
秦榆樹也很配合的對顧榮安動起手來,見他一直在看書,先是動手把他的書拿了走,當著他的麵把他的書給撕成兩半,扔在地上。
而顧榮安卻沒什麼表情,隻平靜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彎腰想把地上被扯成兩半的書給撿起來。未料,從上方下來一隻腳,一腳把他的書從南邊踢到了北邊。
秦榆樹得意的笑著問:“病秧子,我這般欺負你,你怎麼都不哭啊?”
顧榮安:“……”
秦榆樹盯著他那張長相陰柔的臉端詳,明明是個男子,卻生得一副女相,竟還要比女人漂亮得多,此等長相雖柔弱卻又惹眼得很,青樓不少女子隻因看了顧榮安一眼後就一直談論他容貌俊秀之事,每次秦榆樹去逛青樓總能聽到她們對他的讚揚。
可身為男子長相不應該要像他這樣陽剛麼?像個女人像什麼話?偏偏那些女人又喜歡這種長相,真叫人覺得荒唐。
他瞧著越來越惱火,心生妒忌,趁著顧榮安低頭去撿另一半書時,便打開了手裡裝滿染料的罐子,準備把這明亮的黃色染料給潑在他的臉上。
他剛要潑,一顆從窗外飛進來的石子“咻”的一聲飛進來,打在他手中的罐子上,導致他要潑出去的罐子直接破裂開來,裡頭明黃色的染料全部灑了出來。
他驚得一跳,一張臉肉眼可見的變得恐懼,這染料一旦粘上就很難洗掉。
他驚慌失措的站起來,原本是要在身上擦乾淨手的,卻越擦越狼狽,臉上也濺到了一些染料,本來並不影響,他太過於驚慌腦子轉不過來,用手去擦臉……
等他反應過來後,兩邊臉頰變得通黃,人也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模樣滑稽極了。
學子們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隻有顧榮安沒什麼表情,隻低著頭擦拭著撿到的半邊書,上麵沾到了染料,他很努力的用袖子去擦拭,發現根本擦拭不掉,急得皺起了眉頭。
“畢安!!”
“從安!!!”
秦榆樹著急忙慌的喊著書童的名字,很快外頭守著的兩個書童跑進來了,可還沒到他那呢,又一顆石子從窗戶飛了進來,打在其中一個書童的身上,疼得那書童當即哎喲一聲。
事發的瞬間,顧榮安第一時間看向外麵,就見一個紮著兩個丸子頭的女孩趴在圍牆上麵,是從德!
李從德反應速度很快,打中之後的頃刻間跳下了圍牆,跑得無影無蹤,什麼都沒留下。後者學子們和李縱海追出來查看,也沒發現是誰乾的。
不過六合書院這下遭了大殃,秦榆樹在書院裡又鬨又吵,嚷著要回洲裡去,告訴他爹他在這兒被欺負了,這要是告過去,李縱海這書院也彆想開了。
書院因為他吵鬨,連課都上不了。學子們隻好散去,回到家裡,或者在中院裡各自讀書。
李縱海把秦榆樹留在前院裡好生勸住,又叫來奶娘打了盆水過來給秦榆樹擦拭臉上的染料,自己則馬不停蹄的去找縣府老爺過來查明此事情。
大堂裡隻有秦榆樹跟金銀花二人。
金銀花長得貌美,渾身散發著熟透的味道,如一串豐盈的紫葡萄,在她身邊總能聞見一股幽幽的香氣,聞得秦榆樹頭昏腦漲,迷迷糊糊,幾度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的魅力就連李縱海這樣的刻薄的人都抵擋不住,更彆說一個還是稚子的秦榆樹。
秦榆樹原本還在吵吵嚷嚷的,金銀花一過來,他便安靜下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金銀花,看得自己渾身燥熱,口乾舌燥,不知不覺中流了許多汗。
金銀花在說話,語氣十分溫柔,柔得像一罐子花蜜,甜絲絲的:“小公子怎的這般不小心,這染料呀一旦粘在人皮膚是很難弄乾淨的……”她用濕帕子輕輕擦拭著秦榆樹的臉,秦榆樹整個人都僵硬無比,十分緊張,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逛青樓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壓力,卻被這個奶娘溫柔的氣場壓製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