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空,滿天星鬥。
一張桌子懸浮在空中,兩把椅子相對而落。
甘米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正襟危坐,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放鬆分毫。
對麵沒有人,隻放了一個寫著“命運”的名牌架子。
桌上是一幅展開的畫卷,上麵正實時播放著以尤柏奚為第一視角所發生的事情。
甘米心急如焚,眼睜睜看著尤柏奚去參加比武,又看著她跟緹慎越走越近卻無可奈何。
更彆提現在已經發展到尤柏奚要趕鴨子上架去攻打叛軍了。
甘米急得想要掀桌卻無濟於事。
因為這是“命運”所設定的劇情,她不能插手更改。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
當時她們選定了嫉妒夢境後係統就開啟了傳送門,在進入門後她們就失去了意識。
等再睜眼的時候甘米就已經坐在這裡被迫參加了這一場“你編我演”的破遊戲。
甘米和那個至今為止都還沒有露麵的“命運”作為兩個編劇,為故事裡的人編寫劇本。
而尤柏奚和符絲韶則是作為“演員”被封閉了記憶進行沉浸式“演出”。
劇情內外時間流速並不相等,有些不是那麼重要的劇情,故事會自動二倍速。
失去記憶的兩個人就這樣完完全全按照“命運”所定下的大綱聽話地完成每一幕劇情。
而甘米說是“編劇”之一,但她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很少,因為“命運”早已定下故事大綱,她隻能更改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最常見的比如一些諧音梗,期待她英明神武的奚姐能發現端倪。
那位緹慎長得不能說是一模一樣,但跟巴桑長得至少有七分像。
他原本也不叫這個名字,是甘米改的,以“替身”之意提醒尤柏奚。
但從目前兩人打得火熱的情況來看,她的這點小提醒實在是一點用也沒有。
還有當初尤柏奚進宮時本來還應該受一番苦難的,原劇情裡她雖然最後也贏了但卻被打的很慘。
甘米心疼她奚姐,想法子給她塞了個“戲班子”去演戲。
這才讓她逃過一劫。
現下甘米心急火燎的,隻覺得嘴上都起了個火泡,原因無他。
第一個重要節點馬上就來了。
王國統治荒誕又失常,百姓早就積怨已久,這幾天更是因為澇災死了很多人,不僅如此,多地爆發瘟疫,但王國卻拒絕打開城門接受難民,也拒絕為其提供治療,隻讓他們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說的好聽,不就是任其自生自滅嗎?多麼可笑的態度。
可在劇情裡尤柏奚卻會因為正麵迎戰叛軍而喪命。
所以甘米才會如此焦急。
而很難說領主到底知不知道犯了澇災這件事情。
畢竟領主最近忙著籌備妹妹的婚事,就連上朝這樣重要的事情也是能免就免的。
這天,符華年照例免了今日的早朝,拉著妹妹去國庫裡挑選嫁妝。
雖然尤柏奚是入贅的王婿,而且還是個孤兒,東西到時候拉出去溜一圈,怎麼給出去就會怎麼還回來。
但符華年依舊準備了一箱又一箱的財寶,她看著妹妹嬌俏天真的臉想。
我的妹妹值得最好的,我要給她十裡紅妝,要她風風光光做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
畢竟我們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了啊……
“領主!領主不好了!”
一名侍衛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他不敢隨意進入國庫,隻能扯著嗓子在外邊喊。
符華年聽見外邊有人在嗬斥他,她走出去掩上門,不想讓一些瑣事乾擾了妹妹的心情。
“何事喧嘩?”符華年問。
隻見那名侍衛“咚”地一下跪下,頭死死地抵在地上,帶著泣音顫抖著道:“叛軍突起行軍神速,現下已連破三城行至都城之外五百裡的禹都!”
禹都,距離都城最近的外圍城市。
一旦禹都失守,叛軍就可長驅直入,兵臨城下!
“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現在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知道說了?!”
符華年震怒。
天子發怒伏屍百萬,所有人的頭都死死地抵著地麵恨不得陷進去埋起來。
符華年看著姍姍來遲的夏書,他微微顫抖著身子,生怕符華年一個不高興就要拿他砍頭開罪。
在場的沒有一個敢開口去觸黴頭的。
符華年更氣了。
她一腳踹上夏書:“說話!都啞巴了嗎!”
夏書身子一歪,又連忙爬回來跪好:“回,回領主,這幾日一直都有臣子遞折子進來,但,但是您說沒空看……”
他飛快抬頭看了一眼,不出所料,符華年的臉果然黑的像鍋底一樣。
“就算我沒空看,那你們不會當麵跟我說嗎!”
夏書死死地低著頭,這個時候開始後悔為什麼這個時候他要在這裡。
“這幾日早朝,您都沒去……昨日朱將軍也曾想要攔住您,但是…”
“但是什麼!說啊!”
“但是您當時忙著去看公主的嫁衣所以讓人攔下了將軍還說要是再敢來打擾您就拖,拖下去打一頓還要關進牢裡……”
夏書語速飛快地說完,這次沒再敢抬頭看。
“你!你們!”
符華年突然神色淒淒,她轉頭看了一眼掩上的國庫的門,像是能就這樣看見裡麵還無憂無慮的符絲韶。
隨後這位領主眼前一黑,就這樣倒了下去。
“領主!領主!快來人啊!”
門外的動靜終究還是驚動了符絲韶。
她走出來,惶然地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心下惴惴不安。
好像有什麼正在飛速變化,但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還是慌亂中的夏書看見了她,吩咐仆人們把絲韶公主送回住處好生歇息。
符絲韶沒回去,她跟著去了領主的宮殿。
一群人圍在符華年的床邊忙著伺候,不斷有人來來回回地走動,幾個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在床邊跪了一排。
“領主這是氣急攻心啊,必須好好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