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2 / 2)

南台不渡 冷浸酒 3942 字 11個月前

鞭子雨點般落在林翎身上,麵對十娘的質問,她一句話都無法說出口。

“你竟將他放了!”

“難不成他救你一命,你就舍不得殺他了?”

“你在亂笑什麼?發春不成?”

“賤人!賤人!”

“那些男人,他們個個都是薄情寡義之徒!”

“你這個蠢貨!我看你是瘋了!”

“若敢背著我見他,你們兩個,一起去死!”

段十娘打累了,施舍般丟給她一瓶金瘡藥。

“是,女兒知錯。”

林翎趴伏在地,恭敬接過傷藥緩緩退下。

但一味的打壓,反而使情意如同燎原烈火,逐漸燒得林翎理智全無。

段十娘閉關之際,林翎偷了衣物盤纏邀何玉郎絕情崖一聚。

“姑娘邀我來此,有何要事?”

何玉郎溫雅笑問。

“何玉郎,上次打的不痛快,今日再戰。若我贏了,不要你的命,你把自己賠給我就好。”

林翎笑得明媚,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

“原是如此,那姑娘可要小心刀劍無眼。”

何玉郎了然一笑,提刀攻了過去,手上卻悄悄卸了力。

不過片刻,林翎的鞭子纏上他脖頸。

“你輸了。”

“願賭服輸。那在下以後就是林翎姑娘的人了,還請姑娘往後多加憐惜。”

何玉郎展顏一笑,語氣頗有幾分調侃之意。

經此一戰,林翎與何玉郎倒也過了一段時日的伉儷情深。平日裡你劈柴我織布,晚間耳鬢廝磨,互訴衷情,端的一派蜜裡調油。

若時間能夠永遠停滯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可惜,沒有如果。

一日傍晚。

林翎正在房中織布,卻始終沒有見到何玉郎回來,心頭起疑,整裝拿起鞭子外出急聲呼喚,聲音在山野間飄來蕩去。

“玉郎!玉郎!”

“你的玉郎,在這呢。”

林翎猛的回頭,段十娘提著何玉郎的領子將他丟到麵前。

“嗬嗬,我的好女兒。你乾的不錯嘛,竟敢趁著我閉關出來找男人。”

“事已至此,女兒無話可說。求您廢了我一身武藝,放女兒離去。女兒不孝,以後不能再常伴母親身側。”

林翎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中是無比的決絕。

“嘖嘖嘖,還真是郎情妾意,令人感動啊。你的玉郎方才和你說的話簡直一模一樣。”

段十娘語氣愈發陰寒,卻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母親方才啊,見他言辭懇切,索性直接隨了他的心願。好歹母女一場,母親就放了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希望女兒你不會嫌他,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哈哈哈……”

“不會的,不會的……玉郎……玉郎你醒醒,她在騙我,她在騙我對不對?”

林翎癱坐在地,顫抖著雙手輕輕探過他經脈,燙到似的猛的縮回去。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女兒總算是說了句母親愛聽的話。你的玉郎,聽說我是你母親,便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求我,還自斷經脈,要我放過你呢。”

“你這種人,你的情意,本身就會害死彆人。母親告誡過你的,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段十娘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人愉快的東西,開懷大笑著吐出一句又一句惡毒之語,淩遲她的魂靈。

積聚多年的委屈和憤懣噴湧而出,林翎低頭拿起鞭子提手向段十娘狠狠攻了過去,“母親,得罪了。”

段十娘麵色一凜,三兩下將她打倒在地後,徑自離去。

“彆忘了,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不自量力。”

林翎淚水簌簌落下,眼淚混雜著鮮血一遍又一遍衝刷著臉頰。

“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我要帶你回天衍峰。”

林翎起身拖著殘破的身軀背起他走向天衍峰,一步一步爬上峰頂,裂開的傷口將台階染上了鮮豔的血色。

“開開門!何玉郎他……開門啊!”

林翎用儘全力爬到天衍峰門前,嘶喊出聲。

“師兄!師兄!姑娘你……”

一群弟子蜂擁而出,看到地上鮮血淋漓的二人驚呼出聲,剛想轉頭詢問,就看到林翎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掌門探過何玉郎經脈後痛惜的搖搖頭,眼神忽的凜冽起來。

“他是自斷經脈,治不了了。”

“你方才說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子?那女子是何人?”

“看得不甚清楚,那女子渾身都是血,似是受傷極重。”弟子跪在地上猶豫出聲。

“帶我去看上一看。”掌門拂袖轉身,神情似有不愉。

“是。”

天衍峰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