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雁程有意挑起她的憤怒,“徐小姐,還挺守時,不過,你拉著臉給誰看呢?”
徐玫麵無起色,“看到你這種人,實在做不到笑臉相迎。”
賀雁程的神色閃過不屑,咬了咬後槽牙,以示不滿,“什麼時候動手?”
“做不到。”徐玫直言坦白,
“做不到?”賀雁程低頭笑了笑,“你能做到,也會想辦法做到。”
“抱歉,我……”徐玫的話被他打斷。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賀雁程的麵色有些怒氣。
徐玫抬眸看向他,泛紅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恨,令人看了不禁心顫,“我說過,大不了魚死網破!”
賀雁程反倒揚起笑意,“你就這麼在意我那個侄子啊?”
徐玫一時沉默了,在意他嗎?不太清晰。
“他那種人,不會喜歡你的,更不會真心待你,玩女人的把戲誰能比得過他賀鬱州。”賀雁程似乎是好心提醒她。
徐玫輕笑,“你沒資格說他。”
“是嗎?”賀雁程反問的語氣很欠,帶著些戲弄的感覺,他指示一旁的男人,拿來了手機,翻找好視頻遞到她麵前。
徐玫並無波瀾,直到看著視頻裡出現了賀鬱,心口略有波動,可當那些粗鄙的內容,呈現在眼前,她尤為震驚,甚至後怕。
那群人,中央為首的位置,賀鬱悠閒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靜待好戲。
包廂內昏暗不明,幾個大男人在一個女生身上無儘做惡,羞辱的過程極為可惡。
賀鬱麵無表情地看著發生的一切,他見多了也就不怪了,這些隻會覺得淡然無味。
視頻播完後,引得徐玫一陣乾嘔,忍住發顫的身體裝作淡定。
“這就是你在意的人,真好。”賀雁程的語氣充滿了譏諷,“偽君子,小人一個。”
徐玫深知賀鬱不簡單,可剛才的視頻不像假的,她看完確實驚訝。
“徐小姐是聰明人,等你想通了,我隨時歡迎你。”賀雁程笑著離開了,他的人也一同離去。
徐玫小腿一軟,扶住了桌麵,她從賀雁程手裡帶走了顧重飛,未免太過容易,總感覺他背後會有更大的陰謀。
入夜,徐玫已經準備睡了,手機收到賀鬱的信息,說去接他,還發了地址。
徐玫套了件大衣,就獨自開車去了。
古南食坊,挺安靜的一處飯店,餐廳的景色在皖城最為出名。
大門外,徐玫剛停下車子,就看到賀鬱走出來的身影,不過身旁已經有攙扶的人。
沈如傾扶著爛醉的他,難掩欣喜之色。
徐玫慢慢下了車,關上車門後,走去了兩人的身邊。
沈如傾扶著賀鬱,正要上車離開。
“沈小姐,多謝,我來扶他吧。”徐玫小步跑上前,準備接手扶賀鬱。
賀鬱意識模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抬手一揮,似乎並不想徐玫靠近他。
徐玫因為他的力氣,後退了兩步,頓時急火攻心,“賀鬱州!你一定要在外麵……這樣嗎?”
賀鬱低著頭,眼睛掃了她一眼,自己上了沈如傾的車。
寒風凜冽掠過,徐玫的眼眶紅了。
沈如傾得意忘形,還不忘譏諷她,“不好意思,徐小姐,看來,他不想跟你走。”說完把賀鬱的黑色大衣扔在了地上,她看出了兩人是情侶款毛呢大衣。
車內,沈如傾看向窗外似笑非笑,狡黠的眼神卻令人生厭。
從沈父入獄後,沈如傾把本就不感興趣的家業,轉讓給了陳家,和沈言清兩人各自忙自己的事業。
車子漸漸沒了蹤影,徐玫慢慢撿起他的大衣,兩人是情侶款,還是賀鬱親自買的,她的顏色是淡粉色。
“天冷,回車裡吧。”沈言清溫柔道,他的聲音仿佛能慰藉寒冷。
徐玫拍拍大衣上的灰塵,搭在小臂上,攏了攏自己的外衣,裹嚴自己後,雙手疊放在了腹前。
“徐玫!”沈言清火速喊住她,麵容不減那天分彆時的痛楚,“你能不能彆這樣對我?”
徐玫停下腳步,聽完他的話,內心毫無波動,“不能,抱歉。”
沈言清盯著她離開的身影,心口刺疼,眼前霧氣一片,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才是他倆真實的狀態。
前些天,賀鬱都以工作之由,回絕了徐玫很多的邀約,有幾天整夜都見不到他。
徐玫回到車裡,寂靜之餘染上愁思,一切好像已經不在她的掌控範圍,一時她竟不知為什麼而活,迷失在無邊的黑夜裡。
第二天,工作室的演出,徐玫帶隊去了劇院,學員初次登台,她也跟著緊張。
演出成功後,劉老師先帶隊離開了。
徐玫坐在觀眾席上,回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登台表演了,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身影,似乎被世事埋葬了,連同真實的自己。
顧重飛在遠處盯著她,心緒複雜,他希望她能像以往一樣,活得開心自在。
劇院舞台側旁,沈言清一直有在關注她的身影,看她離開,他也默默離開了。
晚上,徐玫回到家,發現賀鬱的衣服,換了鞋就尋找他的身影,走進餐廳,才發現他們在聚餐,大概有七八個人。
“大嫂,回來了。”賀毅先開口相迎。
徐玫笑著點頭,表示歡迎。
賀鬱頓時收起笑容,他坐在主位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手扶著下巴,食指在上唇輕微摩擦,若有所思的模樣。
“大嫂,坐下一起吧。”賀毅笑著說。
徐玫有些不知所措,賀鬱並沒有邀請,她也識趣,笑著開口,“我不打擾了,你們慢慢吃,我就先上樓了。”
陳澤韜瞄了一眼賀鬱,側頭開口,“再不攔,人真走了。”
沈如傾耳朵很靈敏,白了一眼陳澤韜,然後笑著看向賀鬱,“鬱州,嘗嘗這個。”
賀鬱淺笑,“不必理會,大家吃好玩好。”
這場聚餐,將近半夜才消停。
樓上,徐玫聽著他們歡樂的聲音,心緒煩亂,她打開電腦帶上耳機,觀看小朋友們今日的演出視頻。
最後,似乎是在眾人邀請下,賀鬱唱了一首英文情歌,獨特的嗓音,最陷美人心。
“I'm missing you, missing you like crazy……”賀鬱唱完這句,低頭閉著眼,皺了下鼻子,內心泛起一陣酸澀。
此時,徐玫躺在床上,有點想念沈雲錦,西橋的柿子應該熟過了,火紅一般的小燈籠掛滿樹枝,是冬日的一抹暖色。
房間外,腳步聲輕重起伏,越來越近。
沈如傾扶著賀鬱,把他送上樓,故意走進了他們的臥房。
徐玫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門外的一幕。
沈如傾把人扶坐在床上,還故意裝作要離開的架勢。
賀鬱頓時拉住她,“彆走,彆走,陪我。”
沈如傾笑笑,還有意推搡著他。
徐玫已經站在床尾,“沈小姐,還真是體貼入微,你也該離開了吧。”
沈如傾毫不在意,嘴角露出一抹弧度,那意思是,該離開的人,是你吧,而賀鬱還拉著她不放,正得她心。
徐玫肩膀下沉,歎了一口氣,看向醉酒的賀鬱,走近了些,“賀鬱州,你決定吧。”
賀鬱抬眸盯著她,然後轉頭看著沈如傾,大手上前一撈,她就坐在了他腿上。
徐玫眉頭緊鎖,心口猛地一縮,轉過身體背對他們,“賀鬱州,我尊重你的選擇。”
房間外,顧重飛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看到出來的徐玫,兩人相望無言,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