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徐玫笑著安慰,“婆婆都看過了真沒有事,放心吧。”
賀鬱州還是不放心,“我去找林茜,你坐著彆動,千萬彆動。”說完起身跑走了。
梁沐靠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還不停抖動著,嘴裡吃著不知從哪摸來的糖。
徐玫沒忍住笑了,起身過去坐到她身邊,不禁問起,“你真是做夢,夢見的?”
“嗯。”梁沐的語氣不像假話,“而且他還說,讓我不要搶他的媽媽。”
徐玫倒有些不太信這個小家夥的話,“小孩子不可以說謊哦。”
“我沒說謊。”梁沐看她不信,伸出雙手,“那你能抱抱我嗎?”
徐玫自然樂意,早就想抱她了,笑著抱起她,剛抱還好好的,沒一會兒,突然感覺不舒服,放下她就跑去了廚房,吐得厲害。
賀鬱州下來,沒看到她,心頭瞬間一顫,看到梁沐指的方向,直接跑了過去。
徐玫之前懷孕都會有孕反,可這次已經六周了,依舊沒什麼感覺,就覺得這次是個乖寶寶,可經過剛才的事後,竟然是個愛吃醋的小朋友。
“怎麼樣?很難受嗎?”賀鬱州扶著她問,看她搖頭,抱起她回了客廳。
林茜正在給她檢查,麵色卻逐漸不好。
徐玫徹底信了梁沐的話,盯著她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樣,越看越喜歡。
賀鬱州非常心急,忍不住問林茜,“她到底怎麼樣?林茜,你說話呀。”
林茜能看出一些問題,但具體還得去醫院檢查才行,她麵色凝重,抬眼看向徐玫。
徐玫微搖頭,示意她報喜不報憂。
林茜決定不聽她的,看向賀鬱州,“有些問題,明天去做檢查才能查出來,但她的身體狀況確實……前期和後期都要特彆注意,身邊不能沒人。”
徐玫也不怪林茜,知道她是因為自己跟賀鬱州好不容易走到現在,不想再出差錯,即使有也要共同麵對。
林茜看向徐玫,“徐小姐,抱歉,我隻能實話實說。”
徐玫笑著搖搖頭,“沒關係。”
賀鬱州坐在身旁,滿臉擔憂,神情充滿了恐懼。
徐玫握緊他的手,“沒事,彆擔心。”
“賀鬱,明天你帶她去我那,我給她仔細做個檢查。”林茜又說。
賀鬱州點頭答應,“好。”
“哎呀,大哥,嫂子肯定沒事,再說我們都在呢,嫂子肯定沒事。”賀婧也安慰他。
徐玫突然看向梁沐,眼神示意她安慰賀鬱州,她這個機靈鬼肯定能看懂。
果然,梁沐拉起賀鬱州的手,“舅舅,放心吧,你的寶貝肯定沒事,我還夢見他說讓我不要搶他的媽媽呢,真的喲。”
賀鬱州略有笑意,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真的,賀鬱州,剛才我不信,但我現在非常信小沐兒的話,她剛讓我抱她,結果我就孕反的特彆厲害,我懷孕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吐這麼厲害,肯定是他吃沐兒的醋了。”徐玫笑著解釋道。
“你懷孕到現在一直沒反應?”林茜倒有些驚訝。
徐玫點點頭,“是的,今天還奇怪了,多虧了小沐兒。”
賀婧笑笑,“嫂子,你這個寶寶肯定聰明,他這是心疼自己的媽媽呢。”
徐玫覺得也是,“嗯,他挺乖的。”因為前兩次孕反還挺嚴重,這次反到沒什麼感覺。
賀鬱州的神色依舊凝重,有些後悔那日的放縱,很怕她的身體……
“我真沒事。”徐玫又拉起他的手,“賀鬱州,沒事的。”
“舅舅,舅媽肯定會平安生下寶貝的。”梁沐似乎很懂似的,“你不信嗎?”
賀鬱州笑笑,“我信。”
“舅媽,你能再抱我一下嗎?”梁沐問。
徐玫剛伸手就被賀鬱州攔下,“沒事的。”說完剛碰到梁沐,胃部又一陣翻湧。
賀婧立即拿來垃圾桶,然後示意梁與辰把女兒抱走。
賀鬱州急忙撫著她的後背,“沒事吧?”
徐玫拿來他遞的紙巾擦拭嘴邊,笑著搖搖頭,吐的還真是時候,看來這個寶寶生下來後,占有欲跟賀鬱州有的一比。
林茜笑了笑,“還真是個愛吃醋的寶寶。”
徐玫稍微緩和了一些,看向賀鬱州,“這下該信了吧,我和他都很好。”
賀鬱州聽了她們的話,這才略有安心。
片刻兒,周舒蘭端來一杯紅糖薑水,遞給了徐玫,“來,喝了好受些,我那時候懷婧婧就喝的這個特彆有效,你試試?”
徐玫笑著接過,“謝謝,嬸嬸。”她抿了一口,有蜂蜜和檸檬的味道,還挺好喝的。
“還行吧,好點了嗎?”周舒蘭又問。
徐玫點點頭,確實沒那麼難受了。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是都留下還是……”周舒蘭問著他們。
賀毅和林茜先道彆離開了,回了自己家。
梁與辰單手抱著梁沐,另隻手牽著賀婧,一家三口上樓走了。
周舒蘭看人都走了,才又開口,“鬱州,小玫。”
兩人都看向她,等待她開口。
周舒蘭坐下來,神色嚴肅,“我是真替你們開心,鬱州,如果你們倆不介意,咱們挑個日子,我陪你們去趟西橋。”
賀鬱州和徐玫相視一笑,她開口道,“謝謝嬸嬸,後天吧,正好回去陪婆婆補個中秋。”
“行,到時候我準備好東西,一起帶去拜訪她。”周舒蘭笑著說,“那你們……”
“回玫園。”賀鬱州先回答了,然後抱起徐玫離開了。
片刻後,老宅又回歸寂靜。
兩人從離開老宅到玫園,牽起的手就沒鬆開過,此時站在院外,感受頗深。
徐玫看著僅屬於兩人的家,真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往日的回憶湧破束縛鑽進腦海。
賀鬱州挽著她,一起走了一遍,那記憶深刻的玫瑰牆,還有那間閣樓。
閣樓的書櫃裡,如今已有五個地球日曆。
徐玫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非常驚訝,所以他們想念彼此,並且想念的方式也一樣。
賀鬱州笑著開口,“你知道我寫的什麼嗎?”
“是什麼?”
“《蒹葭》。”
徐玫瞬間明白,這首詩未提思念,可思念綿遠悠長,未描寫伊人,但身影無處不在。
賀鬱州笑了笑,柔聲說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徐玫笑著把他擁在懷裡,又見他從牆根拿出一個紙箱,裡麵也放著撕掉的日曆碎片。
每張都有他手寫的詩句,他早把她在西橋的那兩個地球模型帶回來了,與他的擺放在一起。
徐玫牽著他走去玻璃門外,看到他曾經觀測星空的天文望遠鏡,又轉頭盯著他。
賀鬱州明白她的意思,笑著上前把她攏在懷裡,教她怎麼使用,怎麼觀測天體。
玫瑰星雲,距離地球五千二百光年。
此時,賀鬱州苦守了幾個月,拍攝的玫瑰星雲的照片,就在徐玫手中,他把自己小世界裡的唯一浪漫,送給了此生摯愛。
宇宙中唯一的玫瑰,癡迷而沉寂的盛放。
最終,徐玫出了主意,把兩人這些年的日曆碎片,製作成藝術品封在畫框內,顏色布置有點玫瑰星雲的意思。
入睡前,兩人將今日的日曆撕掉,都想了句詩詞,共同寫了上去。
她寫道:伊人在側,廝守終生。
他回道:吾守伊人,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