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路不通,雲夢澤心裡非但沒有遺憾,反而更起興致,如果真那麼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不就證明此事沒她想的那麼複雜,但現在不一樣了,真相撲朔迷離,隱藏在層層迷霧之後。
雲夢澤最是喜歡這種抽絲剝繭最後找到真相的過程了,說起來,學宮也好久都沒有大事發生,自己的報道也陷入停滯,這樣可不行。
在攬墨樓門口沉思的時候,她又遇上終於寫完論文回學舍沐浴更衣的姚玄,她看見雲夢澤麵帶愁苦,問起她有什麼事,雲夢澤秉持多一個人幫忙就多一份力量的原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隻省略了回春丹一事,單單說了自己想要找的書被人毀壞,導致目的沒達成。
雲夢澤略顯苦惱,“真是太可惜了,我上次的文章交上去被先生建議可以從其他方向入手,本來準備寫一篇跟古丹方有關的論述,都已經設置好大致框架,沒想到功虧一簣,隻能從頭再來了。”
姚玄一聽很有共鳴,這不跟自己煉丹時一樣嗎?有時候加的材料時候不對,或者份量把握錯誤,嬌貴的丹藥就要當場失敗從頭再來。
姚玄想了想建議道:“我們學宮有位丹修先生,是年紀到了精力跟不上,早已經不再授課,但是他在丹藥這一道上的天賦極高,於是學宮出了大價錢留住他。”
“他每天最大的樂趣除了煉丹就是煉丹,偶爾會來攬墨樓尋找古方回去嘗試,據說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號稱行走的百科全書,凡是見過的有趣方子一定不會忘記,你看看要不要找下這位先生?”
雲夢澤一聽,這不就是退休返聘嗎?按理來說能做到這步,被學宮求著回來的老師都是有著真材實料的大牛,有很大可能性了解回春丹的情況。
雲夢澤開開心心地應下來,笑眯眯地不住道謝。
她笑得實在有感染力,好像姚玄是幫了什麼了不起的大忙,姚玄難得羞赧地摸了摸鼻子,雲白說的真沒錯,她這個妹妹生得最是乖巧可愛,跟雲白這個冷硬的刀修絲毫不同,怪不得她天天把妹妹雲夢澤掛在嘴邊。
要是雲夢澤是她妹妹,自己隻會比雲白更加疼愛。
姚玄沒話找話:“你姐姐出門遊曆現在還沒有回來,她有說具體日期嗎?”
雲夢澤點頭:“沒有,不過也快了,她們這次是下山除妖,帶隊的是一位第七境的助教,一切都很順利,昨天阿姐跟我說很快就回,還帶了禮物。”
姚玄:“這樣啊。”她這一段時間都呆在攬墨樓裡,已經很久沒關注其他事情了。
姚玄最後叮囑道:“那就好,在雲白沒回來的這段時間裡,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知道嗎?我與你姐姐交好,照顧你是應該的。”
雲夢澤禮貌道謝:“好呀好呀,阿姐也跟我說過出了什麼事情可以來找姚姐姐你。”
兩人各有不同的去向,在路口分彆。
姚玄是趕著回學舍休息,雲夢澤則是一邊想著剛剛從姚玄那裡得到的消息,一邊往食堂趕去。
一來自己餓了,二來,食堂人來人往,學子和教師們聚在一起說話也不會特意設置防聽障,是個很適合打聽消息的場合。
可不要小看這些看似無用的隨口一說,太清道人的很多大熱文章,可都是根據這些隻言片語拚湊組合起來的。
雲夢澤取好餐就往座位走去,空座位恰好有兩處,一是寬寬敞敞的雙人桌,另外一個,則是個六人座位後麵的單人桌。
此刻那張六人桌坐滿了人,桌上放著幾把劍、一個算盤還有一個丹鼎,看起來是幾位相熟小姑娘的下課聚會。
雲夢澤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在兩個位置的分叉口一個利落的拐身,行雲流水一般坐上六人座的後邊座位,正好能聽到前麵幾個修士的談話。
有個劍修小姑娘把自己的兩把劍放在桌麵上,看臉上表情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她苦惱地說:“自從我在山下的必品閣買了把新的劍後,逍遙就開始跟我鬨脾氣了,不聽我使喚也不再跟我心意相通,像是變成了一塊廢鐵,我知道他不好受,可是總要習慣的,劍修不可能一生隻有一把劍,我隻是犯了一個全天下劍修都會犯的錯誤罷了。”
另外一個姑娘很快接上話:“這很正常,你以前隻有一把劍,獨寵逍遙,他都被你慣得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了,我早就跟你說再買一把新的敲打敲打他,你現在才買都已經算是遲的。”
那把被稱作‘逍遙’的劍的主人慢吞吞地說:“我有點擔心逍遙不喜歡竹青。”
聞言另外那個劍修馬上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寬慰道:“凡事都有個過程,時間長了會慢慢變好的。我哥哥以前也很不喜歡我伴侶,我弟弟也不喜歡它,不過自從它成為我道侶後大家感覺還好,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嘛。”
雲夢澤:……
不是很懂你們劍修,私底下都是這麼亂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