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個很離奇的數字,賣了雲白也付不起吧?
“一萬靈石。”
雲夢澤睜大雙眼,這個數字固然昂貴,但是對於一個可以最大程度地防追蹤的服務器來說,還是一個很低的價格。
雲夢澤餘光看見盧秋水麵露不讚同,想要上來阻止但是最後也沒行動,雖然不知道紀卿卿低價售賣的原因,但是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像是在防止她反悔一般,雲夢澤掏口袋付錢,動作一氣嗬成。
等乾坤鏡到手,雲夢澤終於有了一點安全感,開心地將它收好在儲物戒裡頭,才有閒心跟紀卿卿道謝。
雲夢澤誠懇地道:“謝謝這位……”
紀卿卿:“我姓紀。”
雲夢澤:“謝謝這位紀道友。”
紀卿卿:“不用道謝,隻是我這柄乾坤鏡還有一些彆的功能,你可以在使用中發掘,這些功能,還是很有趣的。”
雲夢澤打著哈哈:“好,有需要的話我會發掘的,我這個人最喜歡有趣之物了。”
她買乾坤鏡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防追蹤,其他的功能,有跟沒有一個樣。
紀卿卿一下子靠近雲夢澤,“彆的我不敢打包票,煉器一道我卻是敢說的,如果是太清道人通過這柄乾坤鏡發表文章,即使是法道九境強者來了也找不出人來,就算是聖人親至,也至少能拖延一刻鐘。”
雲夢澤被她一下子湊過來的動作嚇到了,但一聽這位紀道友充滿了狂妄語氣的話,心裡也頓時有了安全感,五三居好評如潮,再加上之前的服務器做保,雲夢澤覺得她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我可不是什麼太清道人,我隻是一個趁著家長不在想翻去外網,做些成年人該做的事情的不知名修士而已。”雲夢澤抑揚頓挫地說,她時刻謹記自己的人設,想開口詐我?沒門!
紀卿卿笑了笑,沒再說話,與盧秋水站在一起目送她離開,雲夢澤很難用詞語描繪他們兩此刻的表情,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把雲夢澤看成一個寄托了他們全部希望的稀罕物。
奇奇怪怪的,雲夢澤暗想,不由得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盧秋水望著雲夢澤遠去的背影,焦急地問身邊人,“你怎麼就那麼容易地把乾坤鏡給她了,不是說好了要交到太清道人手上嗎?即使不能直接給太清道人,也要是親近之人才行啊,你這樣子,我們跟深淵的仇怨很難了結啊。”
兩人都對深深根植於學宮的深淵有所了解,不僅了解,還有不共戴天之仇,多年以來一直致力於給深淵找麻煩。
當看到太清道人的文章之後,他們就意識到,機會來了。
這柄乾坤鏡就是二人一起煉製出,為了交給太清道人對付深淵用的。
然而今天,紀卿卿卻將飽含他們希望的乾坤鏡隨隨便便給了雲夢澤這個文修,怪不得盧秋水著急。
紀卿卿語氣平淡地說:“自從我兄長去世後,我就一直在查原因,有時候查得狠了,會出現靈感,其中有個畫麵是個小姑娘找上門來討要防追蹤服務器,說什麼成年人要乾的事,跟今日一模一樣。”
“什麼?”靈感是每個修士一生中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可信程度有八成,盧秋水不由得愣住,“難道是她?她就是太清道人?”
可是傳說中辣筆寫文章的太清道人,怎麼可能是雲夢澤這個跳跳脫脫的小姑娘?
紀卿卿:“就算不是她,也一定有關係,我相信兄長帶給我的靈感。”
她長歎道:“人有時候還是要相信一些東西的,這麼多年過去,也許你我夙願,就在今日實現了呢?”
盧秋水不說話,是啊,說不定就實現了呢?
***
雲夢澤像逃一樣遠離了五三居,但隨著她離開腳步的加快,盧秋水和紀卿卿的表情在她腦海裡浮現得越清楚,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紀卿卿輕易就把乾坤鏡拿出來給自己的舉動,那個故意往低了報的價格,還有最後看見的複雜表情。
電光火石間,雲夢澤停了下來,拿出鏡花水月,光幕浮現在半空,她就在大街上看了起來。
光幕極速往後麵翻頁,終於在一頁停了下來,那位被深淵迫害得自裁的學長名字,就叫紀雲飛,跟紀卿卿一個姓。
她調出紀雲飛的影像,可動留影片段上,青年含笑望過來的麵孔跟紀卿卿有六分想像。
看來這兩人之間肯定有親屬關係,雲夢澤下了定論。
還有那個盧秋水,看起來也很像學宮之前一位退學的法修學長,在雲夢澤探訪到的資料裡,那名學長的退學,跟深淵也有關係。
一切都有了緣由。
雲夢澤愣在原地,關閉了鏡花水月。
看來紀卿卿一直住在星城,就是為了能為拔除深淵出一份力,為兄報仇,盧秋水與她在一起,也具有同樣的目的。
她一開始,隻是為了賺取靈石,才接下了曲霜的委托。後來查下去,就揪出了廖華,連帶著揪出喬文等人,為顧樵子洗清冤屈後,才看到其中藏著深淵的影子。
她寫下係列報道的時候,未嘗沒存著為被深淵壓迫的自己和姐姐二人討回公道的念頭,但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時候,有受害人想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們明明深受其害,有著天大的冤屈,卻絲毫不放過任何一個對抗深淵這個龐然大物的機會。
螳臂當車、蜉蝣撼樹,不過如此。
未名筆在她懷裡發熱,鏡花水月發出翁鳴,手中筆,懷中境,都是拔除深淵必不可少的法器,她伸手探入儲物戒,摸到了乾坤鏡,眼眶微微發熱。
定不負爾等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