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興致衝衝從雲鯨身上下來,跑到獅伏山下,揮手跟好友告彆。
“雲夢澤,你下次記得還來找我玩啊!”雲鯨在她身後大聲說話。
雲夢澤用力點頭:“好,下次再來找你!”
兩個人心裡都是同樣的想法:這個好久沒見的朋友也太跟自己投緣了吧!
雲夢澤早些時候就在玉簡上跟孟雨兮溝通了自己會來山上找她的事情,是以登上山頂看見孟雨兮在蒙蒙細雨中悠然喝茶的時候,雲夢澤毫不意外。
她一到來就很高興地跟孟雨兮打了招呼:“師父!”
孟雨兮好險沒有嗆到,一口茶水噴出來。
饒是她一向淡定,現在一聽雲夢澤這麼神氣十足地喊著自己師父,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你今日怎麼回事?一來就喊上師父了?”孟雨兮都忘記了叫她過來原本是要做什麼的,忍不住問道。
“我們修道中人,都很是注意各種靈感,這些靈感,有時候是夢,更多的時候,則是生活中一閃而過的細節。我今日上山之時,心中不斷默念這座山的名字。‘獅伏山’、‘獅伏山’,不就是‘師父山’的意思嗎?”
“原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恨真相早就擺在我的麵前,然而我卻是有眼不識泰山,直到今日才勘破這個真相。”
她鄭重其事地對著孟雨兮說:“不知老師是否還願意收下弟子?”
孟雨兮丈二摸不著頭腦,還在思考雲夢澤先前的話,什麼叫做“一聽獅伏山的名字就想來拜師了”?這叫哪門子的靈感啊?
孟雨兮一直在心中默念。
獅伏山、獅伏山、獅伏山。
等等,獅伏山……
不就是“師父山”的同音詞嗎?
獅伏山?
不,是師父山!
孟雨兮這個時候才跟上了也雲夢澤的腦回路,搞清楚她話中的意思。
好半晌才開口:“你在我這裡也算是學了幾個月的課,來我這裡不知道多少次,難道今天才注意到這座山的名字嗎?”
這句話孟雨兮問的流暢無比,完全就是孟雨兮的心底話。
但是雲夢澤一點也沒有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羞恥心,振振有詞地說:“所以我才說這就是靈感啊!一直追求的真相就放在自己麵前,卻不知道有多少次跟它擦肩而過,在今天,在曆經生死終於逃脫的的今天,我才終於發現這個真相,這可太叫人意外了!”
孟雨兮冷笑道:“我可是沒忘記我們一見麵的時候,你給我說的那些話,‘我不想拜任何一個人為師。’這句話那麼堅定,短短幾個月你就改變了想法?”
雲夢澤一副還很有理的樣子:“人是會變的,是會不斷成長的,從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要在文修這一條路上一直向前走下去,就必須得到如師父您一樣的強者大能的悉心教導。”
“您為人師表、宅心仁厚,即使沒有師徒的名分情義在,也在儘心儘力地教導弟子。但是弟子受之有愧,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知孟掌教還是否願意收下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
雲夢澤笑意盈盈,向孟雨兮鄭重其事地一拜。話雖然說的如此好聽,還牽扯上“獅伏山”的名字,但是中心思想隻有一個:那就是成功拜得孟雨兮為師,做她門下弟子。
從前雲夢澤拒絕被她收為徒弟,是因為她這個人自由散漫慣了,不想受到束縛。
但從幽州回來,她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星月學宮還是把他們保護得太好了,外麵的世界裡,有的是她不知道的危險,很快就要畢業了,難道畢業之後也要躲在姐姐雲白的羽翼之下受她保護嗎?
現在的雲夢澤隻有一個想法:變強!越強越好!
隻有變強,她才能保護好想要保護的人。
這不,調整好心情之後,她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早上孟雨兮,撒潑打滾也好,裝瘋弄傻也罷,隻要能成功拜了她當師父,那麼現在的難關都迎刃而解。
雲夢澤一點都不緊張,要是孟雨兮這一次不答應,那她明天再來問問,她就不相信,孟雨兮會一直堅守不鬆口。
沒想到的是,孟雨兮很快點頭了:“好,既然如此,我便答應你!”
雲夢澤:“啊?”
雲夢澤:“啊!”
好消息來得太快,她都有點不敢相信。
孟雨兮難得見雲夢澤這副呆樣,失笑道:“你從幽州回來,有很多地方都變得不一樣了。”
孟雨兮一點都不懷疑,雲夢澤十一塊璞玉,但是從前的這塊璞玉,從前卻被掩蓋在石頭之內,顯得平平無奇,還灰撲撲的,如今,雖說沒有完全改變,但是也煥然一新,顯現出一種新麵貌來了。
雲夢澤馬上反應過來,對著孟雨兮一拜,“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孟雨兮笑著答應,正好桌子上有茶,雲夢澤拿著茶杯恭恭敬敬地給孟雨兮,她接過喝完。
一柱香的時間都沒到,一道師徒契約便在天道的見證下完成了。
新得了個徒弟,孟雨兮很高興,但是她這個人內斂慣了,沒太多地把情緒展露出來,看著新鮮出爐的小徒弟,心裡頓生憐愛之心,不由得想多多關照,她心神激蕩的其中一個表現,就是話多。
“最近的學院大比,你報名沒有?”
“你想參加的是團體賽還是個人賽?”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兩個都參加,看看結果怎麼樣,我相信在我的教導之下,你一定可以拳打劍修,腳踢刀修,重振我文修榮光!”
“如果你參加的是團體賽,隊員找好了嗎?”
雲夢澤被這一連串的問題給砸得頭昏腦脹,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問題才好。
“等等!師父!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參加學派大比呢!”雲夢澤從她不停歇的問話中尋到個間隙,大聲地說。
“你還是找隊友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
“什麼!你不參加?”
雲夢澤點點頭:“對啊,我才疏學淺,覺得麵對如此多的對手,修為低得不能看,因此,我還是覺得,再修煉一年,等明年的學派大比再決定!”
孟雨兮急了:“怎麼能這樣!你可是我門下弟子,本來文修的參賽人數就很少,其他方向的修士都在虎視眈眈,看我們文修今年會出幾個參賽人員,更何況你師父我可是文修當家大能,你要是不參加,那我們可不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白白墮了我們文修對赫赫威名!”
雲夢澤很想笑,我們文修還有什麼赫赫威名嗎?
但是她忍住了,瞥起眉毛,很是困擾地說:“可是我才剛剛二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掌握二境文修的技能,我膽子即便參賽,到了擂台上,也是最弱的那個,在對方手下一招都走不了,那豈不是更加滅了己方威風?”
孟雨兮皺眉,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是轉念一想,她並不是多在乎名聲威望、名次排序的人,極力推薦雲夢澤參加比賽,也是為了讓她出去鍛煉一下。
畢竟,實戰才是檢驗修為的最好標準。無論她在山上修煉多少天,都比不上出去跟人真刀實槍地打上一場,那樣才能看出優缺點,在今後的修習路上對症下藥。
雲夢澤說到這裡,突然雙眼亮光,看著孟雨兮很期待地問:“師父,還是說你有什麼保命招數可以教教我的?”
孟雨兮:“這也太誇張了,一場小比賽而已,用不上什麼保命招數。”
雲夢澤不讚同:“幽州那次也是說一次平常的試煉,但誰能想得到,後麵發生了這麼多事呢!”
孟雨兮不說話了,沉吟思考,雲夢澤趁熱打鐵:“師父!真的有嗎?真的嗎真的嗎?”
“如果您可以教我更多招數,那我相信,有了這些,我一定可以在擂台上大殺四方!”
雲夢澤的意思很清楚,要孟雨兮拿出點好東西她才肯去參賽。
她摸了摸鼻子,雖然撒了一點無傷大雅的小謊,但這都是為了以後的修煉道路,道祖在上,想必師父知道了,也會原諒她的吧!
況且,她還沒有真正報名參加,隻是有了這個想法而已,要是細究起來,也不算撒謊,不是嗎?
孟雨兮狐疑地打量雲夢澤:“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期待的樣子,你莫不是在騙我?”
雲夢澤乖乖巧巧坐在原地,任她打量,一點心虛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