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都急了,“阿姐你怎麼這個樣子,一點都不急的?”
雲白爽朗大笑:“你知不知道,我從小開始學刀的時候,就不斷地有人來跟我說這樣類似的話。”
雲夢澤急忙辯解:“可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白做了個“沒事”的手勢,“我知道我知道,你總是為我著想,不是潑冷水。”
“我的意思是,我練刀的路上,總是有人會說一些其他的話,那些貶低的、不看好的、落井下石的話,我聽得多了。”
“我也遇見過很多的對手,有些一見麵我就知道比不過,有些我見了就能看出名不副實,還有一些打之前就有人預言我的失敗,但是我都沒有放棄,我從不後退。”
“我的刀,也在日複一日的戰鬥中練成,每一場戰鬥我都不能退出,隻有全力以赴才能有下一次揮刀的機會。”
雲白不假思索地說完這番話,沒有半點磕磣也沒有打腹稿,聽得出來完全就是肺腑之言,是她這二十幾年時間裡跟她的刀在一起磨合得出的最大感悟。
雲夢澤聽得怔住,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姐姐來。
在雲夢澤印象裡,雲白是一個武力值高超,但是其他很多東西都需要自己去操心的人,雲夢澤會擔心她會不會因為聽不懂彆人的話而受到欺負,會擔心她頭腦簡單落入彆人的陷阱,會擔心她大大咧咧聽不懂彆人不懷好意的話。
但是現在,一切都改觀了。
雲白不是聽不懂,隻是不在意。
她隻看得到自己的刀,還有下一個要揮刀的對手,除此之外的所有東西,她都看不見。
雲夢澤突然哀怨開口:“好吧,阿姐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嫌我煩了,我這一天到打探消息都是為了誰噢嗚嗚嗚,誰知道你竟然不領情竟然還在埋怨我嗚嗚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嗚嗚嗚嗚!”
雲白見了妹妹的這個反應,頓時如臨大敵、手腳大亂,連忙一迭聲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我那都是瞎說的,瞎說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對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呢,姐姐都記在心裡呢!”
雲夢澤噗嗤一笑,恢複原樣不再作怪,“好了姐姐,我隻是開個玩笑的,道理我都懂,你做你喜歡做的就好啦,我一直站在你背後,你彆怕!”
“而且,你待會對戰的是一位文修,我去觀摩觀摩,也權當為以後跟其他武修的打架提前做準備了了!”
既然你不喜歡接觸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那我就為你在暗中掃除各種障礙物吧,不讓你知道不就好了!
雲白得了妹妹的鼓勵,才重新笑起來,爽朗自信地一揮手,“好!那你就等著看我的精彩比賽吧!”
雲夢澤給雲白送上必勝的祝福,笑著目送她一路離開,去往自己的比賽場地。
“你那邊有消息嗎?”就在雲白轉身離開的那個瞬間,一道著急的男聲在雲夢澤耳邊響起。
是項鶴,他滿臉急躁,難掩不安,聽雲夢澤沒有回應馬上就在原地來回踱步起來,仔細看還能看出他走的是鶴步。
雲夢澤忍不住吐槽:“你沒事吧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你那優雅的鶴步呢?”
項鶴下意識回答:“當然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儀態,不然你姐姐看到就不喜歡了!”
雲夢澤:“……”
戀愛腦,沒救了!
項鶴回過頭著急地想求得一個答案:“到底有沒有,彆浪費時間了,你這裡到底有沒有找到什麼不對勁?”
雲夢澤搖搖頭,沉聲回答:“找不到,根本找不到,天辰的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想要打聽消息也找不到人,特彆是這個叫做花潭的,來曆更加神秘,我今天才第一次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想要查也無從查起。”
雲夢澤說到這裡,抬起頭看了處於人群中心的花潭一眼,這個男人正滿臉不在乎,看起來就沒把周圍緊張熱烈的場麵放在眼裡,他感覺敏銳,察覺到雲夢澤投來的視線,眯起眼睛也朝著她這裡看來,一不小心就跟雲夢澤碰上了視線。
雲夢澤的眼神自然而然地滑到下個人去,好幾秒之後,才察覺出那股令人如坐針氈的感覺消失了。
“這個人,很不好對付,你那邊有新消息了嗎?”這回輪到雲夢澤問項鶴了。
項鶴心虛地搖頭。
雖說這次,兩個同樣擔心關心雲白的人默契地在背後找到對方,破天荒地合作起來,也說好了信息共享,但是大多數消息都是雲夢澤不知道從哪個渠道得來,無償分享給項鶴。
反觀項鶴這邊呢,他身為鳥妖,能在四處飛翔,想在哪裡飛就在哪裡飛,卻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打聽不到,什麼都靠著雲夢澤,壓力全部給到她一個人身上。
項鶴難得心虛羞愧地低下腦袋,他也不想的啊,他鶴妖的身份能夠自由飛翔,這幾天項鶴每日都準時去到天辰那群人生活的區域盤旋飛翔,但是呢,半點不對勁都看不出。
項鶴深深覺得,天辰那群人就是群傀儡,還是最低等的不用靈石養護上發條就行的那種,要不然怎麼會如此聽話,令行禁止的,讓乾什麼就乾什麼,就那個花潭還有點反叛精神。
雲夢澤卻沒有訓他,也沒有出言嘲諷,好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一樣。
“幸好阿姐第一場沒有抽到天辰的人,她這一次的對手是個文修,先靜觀其變吧!”
項鶴隻能應是。
比賽場地上,喧鬨的人群漸漸散去,每個擂台上麵都站著兩個人。
個人賽初賽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