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時,秦北寧、蘇田和秦溪之都已經在吃早飯了,秦山月快速完成洗漱,坐在了餐桌前。
才剛坐下拿起筷子,秦溪之就說話了。
“又起這麼晚,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這會兒都在背單詞了。”
秦山月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看他。
是誰昨晚賴在她房間聊天聊到淩晨的?
還反咬一口!
但是想到昨晚秦溪之那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她還是選擇了沉默沒有拆穿。
——然後麵無表情把秦溪之最愛的豆花,全都倒進了自己的碗裡,並喝了一勺。
秦溪之:……
儘管有這個小插曲,但是靜下來後秦山月才察覺到,整個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奇怪,秦北寧和蘇田一言不發,秦溪之打趣完她之後也不再說話,她小口喝著豆花,眼神在他們三人之間飄來飄去。
不太對勁。
秦山月瞬間覺得修複家庭關係的重任似乎都落到了她的肩上。
她清了清嗓子,狀似不經意般提起:“哥明年就要畢業了,有沒有想好之後要做什麼?我聽我同學說,他們有親戚畢業出來找工作,都很難找,你會不會有壓力?”
秦溪之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要懷疑你哥的能力。”
秦山月“哦——”了一句,拖著長長的聲調,而後轉頭看向沉默的秦北寧和蘇田二人:“爸媽,你們覺得嘞?”
她眼睛眨了眨,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蘇田輕咳一聲:“找工作這事兒吧,確實要好好考慮考慮……”
她話還沒說完,秦山月便一副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模樣,湊到蘇田麵前:“媽,是不是可以讓哥也去考公?考上了的話,你們也不用擔心他找工作的事情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擔心你哥找工作的事情了。
後半句話還沒說完,秦山月就拍了拍蘇田的肩:“我懂你,老媽。”
她又看向秦北寧:“對吧爸,哥這副樣子,不適合當老師,學生見到他這副模樣要被嚇哭的。”
秦北寧皺眉想說什麼,秦山月趕忙夾了一小節油條給秦北寧:“爸,來吃油條。”
她坐下身,喝了一口豆花,笑眯眯看向秦溪之:“看,現在全家都沒有異議,哥,你這個學年任務很艱巨哦。”
秦溪之把自己碗裡最後一個燒賣吃完,而後揉了揉秦山月的頭頂:“我吃好了,你們繼續。”
秦山月看著他離開,正欲繼續喝豆花,秦北寧的聲音便無甚情緒地從耳畔傳來:“山山,你哥哥向來目標感比較強,與其操心你哥哥,不如想想……你以後想做什麼。”
火終究還是燒到了自己身上。
秦山月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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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在川早上買菜回來,樓道裡碰到了正往樓下走的王嬸子:“王嬸早。”
王嬸子眯了眯眼,瞅了半天,才認出是樓下的住戶,她“哎”了一句,而後指著許在川手上拎著的菜,問他:
“買菜去啦?”
王嬸子耳朵和眼睛都有些不大好,許在川便湊近了她的耳朵,稍稍提了點音量答她:“是啊,最近很多新鮮菜,排骨也便宜起來了,隻要15一斤嘞。”
王嬸子點頭:“好,好,我一會也叫老伴去買點。”
許在川把她扶到一樓:“那王嬸,我上去了哈,你走路小心一點。”
剛回到家,許在川正準備換鞋,便看到家門口好幾雙陌生的鞋。
有煙草的味道漫上鼻尖,他眸中劃過一絲了然,而後微斂了眉眼,低頭,換好鞋將菜拿去了廚房,而後走到了客廳裡。
客廳裡坐滿了人,算來都是他或遠或近的親戚,許玲坐在邊上,顯得有些局促和拘謹,見他進來,眼神裡浮上了一層無助。
像是溺水的人終於等到了一塊浮木。
許在川低垂眉眼。
中間的桌幾上擺滿了瓜果零食,家裡有的幾乎都已經拿了出來。
看得出來,許玲極儘所能想要把他們招待得很好。
但從他們緊抿的嘴唇和不耐的目光裡,許在川知曉他們並不買賬。
他走到桌邊,把他們每一個人麵前的茶杯斟滿:
“各位叔伯,不好意思,能不能再寬限一些日子?”
他目光認真,語調不卑不亢:“我馬上要高考,等我高考完上大學,我也會去兼職,爭取早日把錢還給各位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