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是一條巷 孔青的轉世出現(2 / 2)

長生忽已遠 長陌 4708 字 10個月前

“嚴……歌。”

我接過名片,看著上麵的名字默默地嘀咕。

“禮尚往來,現在該輪到你自我介紹了啊。”

“我叫……白芷,是一名記者。”

我諷刺地抬抬嘴角,居然衝著眼前人說自己的名字。

“白芷……”

孔青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低聲。

“嚴先生不是這場舞會的中心嗎?不要呆在小角落比較好。”

我衝他委婉示意,孔青聳了聳肩,“剛剛已經解決了,真的很麻煩呢……”然後又突然彎下了腰,“還是說白小姐不歡迎我呢?”

我在心底苦笑,或許是我太自作多情了,白蘇早已經放下,為什麼這麼肯定孔青就還執著呢?我出不出現,或許都沒有多大關係,若是搞地神神秘秘,反而會惹來他的關注。這樣思索下來,我搖了搖頭。

“那就陪我聊會兒天啊。”孔青含笑著說,突然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撩住我耳後的幾縷發絲。我渾身一顫連忙抬起眼身子往後縮,他低聲笑了笑,“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的白發很特彆,既不像是染地,也不像是疾病而導致的。”

“第一次?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嗎?”我有些茫然地問他。

“當然不是。”

他神秘地笑笑隨即收回了手。

忽然間一個中年男人走到他身邊,低聲在他耳邊低語,“Boss,導演有一些事要找你。”

“我馬上過去。”

孔青看了我一眼欠了欠身,“我先過去了哦白小姐,不要一個人躲在角落裡。”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時間百味雜陳。

孔青走到導演旁邊開始攀談,導演身邊正好是白蘇,我無意地掃了他一眼,正好對視他隔著人群遠遠看向我的深邃幽黑的眼眸,那眼眸裡彷佛浸染了一湖寒潭,我忍不住一愣。白蘇卻很快地將眼神從我身上移開。

直到晚宴臨近結束時白蘇才走到我身邊,開門見山地來了一句,“你認識嚴歌?”

“不,我剛剛才認識他。”

“是嗎……我記得小衣說過你酒量不好,是麼?”

我奇怪地點點頭。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嘴唇抿地很緊。

“怎麼了?”

白蘇聞言淡淡瞥了我一眼,笑了笑說:

“沒什麼,我隻是突然覺得你的發質很好。”

我語塞,心一刹那有些虛,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正打算和白蘇出了大堂一個聲音又叫住我,我回過頭去看正是孔青。

“白小姐,你要回房間了嗎?”

“恩。”

“這樣啊,你的手機帶在身上嗎?”

我有些不解,拿出手機,“帶著。”

孔青拿過我的手機快速地按了幾下,然後重新還給我。

“我已經將手機號儲存在裡麵了,不介意吧?”我恩了一聲,心中暗想無論過了多少年他的自作主張還是沒變,他都已經存好了,難不成再讓我刪掉嗎?於是將手機放回口袋,回過身才發現白蘇早已走得沒影。

孔青看了看走遠的白蘇,眯了眯眼笑地意味深長,衝我擺了擺手。

“白小姐晚安。”

次日清晨剛醒就有人敲門,我驚訝地套好衣服匆忙打開門,門外赫然站的是昨夜裡衣冠楚楚的孔青。而今他隻穿了一件黑色大衣,臉上帶著笑意。

“嚴歌?”

“啊,我有沒有來地太早呢?”

“不會,有什麼事嗎……?”

“那就好,我隻是想請你和我一起吃早餐哦。”

我一怔,心想也不過就是去樓下吃個早點而已,於是便答應了。等我洗漱完和孔青下了樓卻發現他並不是要在酒店裡吃,而是帶著我走出了酒店,來到了一家破舊的車站牌旁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吃早飯啊。”孔青笑眯眯地說著,言語間一輛老式的公交車搖搖晃晃地往這邊駛來又極緩慢地停下,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孔青牽起我的手跳上了車,車上沒有什麼行人,孔青找了後排的兩個雙人位坐下。

“我知道雪裡青有家餛飩店特彆好吃哦,是老招牌了。”

“你去吃過了?”

“沒有啊!所以這回叫上你一起去試試。”

我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索性轉過頭看車窗外的風景。車窗有些臟,下雨天時留下的雨痕使得窗外的風景有些模糊。

一路上我都有些恍神,車子快到站的時候整個人忽然猝不及防地往前傾,幸好一雙手及時地從背後伸過來固定住我,然後整了整我的衣衫。

“忘了提醒你這種車子要扶好前麵的座位,不然很容易失去平衡。”

孔青收回手,領著我下了車。

他口中的店鋪十分紅火,雖然是大清晨可是店鋪裡麵坐滿了人。老板很習以為常地在攤門口搭了好幾個位置讓我們入座。孔青沒有一點董事長的架子,樂嗬嗬地拉著我一起坐下要了兩碗餛飩。

很快餛飩起鍋熱氣騰騰地端了上來,我們也不大意地開吃。期間孔青和我都沒有說話,霧氣迷蒙了眼睛,有一群戴著黃帽的孩子結伴從店鋪裡出來,哼著童謠朝一個巷子走去。我一邊吃一邊心想巷子那頭是不是千年前的雪裡青呢?有清風日光和清淡的河水,往事還沒有被覆上一層陰影,天下太平。

解決完餛飩我們又順著小巷子走回老舊的公交站牌等公車來,但等了半天都不見車影。孔青索性提議沿路慢慢走回去。回酒店的一路上灰白色的天空下起了乾乾的細雨,老舊的青苔像突然間得到了召喚班縷地妖異。

雨巷越走越深,雨下地越來越密集,孔青身上的衣衫也逐漸轉濕。此時若有一把傘,就可以回到當年。

那個多年前下雨和我打算都會濕透的青衣肩膀,就若隱若現在重重雨簾間。

這麼近,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