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燭間大人,就是很有說服力啊!當然!可不是因為她的‘胸襟’!”
“得了!你在跟人家的弟弟說什麼‘胸襟’呢!”
“額,哈哈,抱歉抱歉!”
扉間默然無語。
確實如此,姐姐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在災厄中……為大家帶來希望與光明的能力。
隻是……隻是那些蛀蟲……!
“哈、哈哈,扉間,你還沒睡啊?”
燭間身披月光,扉間怔然了一瞬,可下一秒,目光還是凝結在了她的脖頸之上。
那如同玉石般順滑的肌膚上留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
他頓時火冒三丈,“是奈良鹿玄?那個無恥的家夥?”
“啊?哈……不……是啊,是他。”
燭間搪塞著,扉間一眼就看出來她言語不儘不實,可卻也沒有拆穿自己的姐姐。
她不像是高興,更像是有些煩惱在心間。
因那不同尋常的神情,他心中的火焰也頓時澆熄,張開嘴,也不知道要詢問些什麼。
畢竟,他一旦開口詢問,也定然是質問而已。
“啊,你居然已經洗漱了啊!好狡猾!”
“根本不是我狡猾,如果姐姐你早點回來就不會……”扉間一頓,乾脆不說話了。
燭間像是小時候一樣,衝著他尷尬地笑了笑,甚至吐了吐舌頭。
提著乾淨的衣服,就走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浴室裡就傳來了水聲,以及親昵的抱怨聲:“嘶……扉間,水好涼!”
當然啦,那是浴桶,總不可能半夜三更再去找人燒水。
扉間不耐道:“你如果早點回來就不會這樣了!”
“嗯嗯。”燭間應付著。
這年頭又不是什麼物質資源豐富的年景。
她甚至也有一兩手小技巧,可以讓水熱起來,隻是因為親近之人在此,所以才會這樣說而已。
“親近”。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把鉤子,讓扉間站起了身,走近了浴室,又盤腿坐在了浴室邊上,就像是看守著自己寶物的野獸。
他思籌了幾秒,沉著開口:“大家應該都會同意抓捕尾獸的計劃,但是……對於聯合漩渦家的想法不置可否。”
“啊……大家也是怕漩渦家真的被我說動,然後加入吧?畢竟蘆名老爺子聲名遠播。但是說動他應該很困難。”
“嗯。”
“有人說我太好心了,所以……建議我帶上斑一起。”
“帶上他?”扉間眉頭一緊,本能地想要反對,可漸漸地,眉頭也舒展起來,“這樣……或許真的更好一些。”
“哎?你也這樣認為嗎?”燭間的聲音有些發懶。
“對。”扉間應答了一聲,並未將自己的理由說出。
燭間善良寬容,可這世間良善的人很多。
姐姐卻不一樣。
她了解人性之惡,卻依舊能夠包容那些狹隘、自私、偏見,與罪惡。
就如同夕陽之下的大海,即便山崩地裂,也無法改變她。
他人總會有不理解的地方,可那些為什麼誤解都要由她來承擔?
就像是對待宇智波一族,即便是現在,族裡也有微弱的雜音,說她忘記了父親與族人的仇恨。
他們最終會明白自己是錯的,可是在這過程之中,她難道就不會痛嗎?
扉間緊蹙起眉,開始思考宇智波斑和漩渦一族的事。
這件事應當並不麻煩,隻要姐姐開口,宇智波斑絕對不會拒絕。
宇智波泉奈倒是個麻煩,他會不會覺得斑和燭間去漩渦一族,會讓這裡的形勢改變?
不過,以他的目光,應該也能看清楚,這樣對兩族才是最好的。
他開始小聲訴說自己的想法,卻在幾秒後,再也沒有收到燭間的回應。
‘難不成是睡著了?’
扉間轉回頭,透過浴室木質門扉的縫隙,他看到了燭間。
她趴在浴桶邊上,臉頰枕在了雙臂之上,黑色的濕發胡亂盤在頭頂,低垂著眼睛,紅潤的麵孔上有著與白日的冶麗截然不同的純真。
霧氣朦朧間,她簡直像是摻雜著純潔與明豔的神女像。
忽而,她抬起了眼,對上了他的視線,如同見到了摯愛,笑意就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
“要進來嗎?”她笑眯了眼睛,無聲地說。
‘開什麼玩笑。’
扉間不予理會,冷漠而堅定地轉過了頭,用背脊遮住了那道縫隙。
隻是在僅有一門之隔的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放大。
浴室的香氛與熱氣,透過門縫落在他肩背之上的潮意,輕靈的水聲,他甚至感覺能夠聽到門那邊姐姐的舒適的輕歎和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他捂住了已然緊繃的麵容,回音響徹了他的心底。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