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泉奈不由得抓住了千手治平的衣襟,眼睛裡幾乎要冒火,“你對火影說了什麼?!”
十二歲的千手治平眼底有著懊悔,卻強撐著道:“我……我隻是問他,為什麼要殺死我的父親!”
泉奈的手越發用力,幾乎想將千手治平重重甩出去。
斑聽到這樣的質詢該多麼難受啊?
這是他兄長唯一期待的後輩,尤其還是燭間的兒子,而斑幾乎將自己所有對於子輩的期待傾注了進去,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子。
可是,這個備受寵愛的孩子,怎麼能這樣質問斑呢?
泉奈手上青筋顯露,卻穩穩放下,又恨恨地望了一眼這個自己也同樣愛惜的少年忍者,看著對方灰心喪氣的模樣,終究沒有將氣撒在對方身上,而是回頭問:“火影在哪?”
“不知道啊。”暗部的忍者有些為難,火影行蹤不定,他們連千手治平質問火影的事也不知道呢。
“媽媽也不見了。”千手治平急忙道,“剛剛我想召喚九尾,卻沒法召喚,我想……他們,他們可能在村外!”
泉奈瞥了一眼難掩慌亂和悔恨的治平,略一點頭,身形迅如閃電,而身後的暗部忍者們慢了一步,也隻能望著他消失的身影歎息。
這兩兄弟根本一樣,這樣,他們又怎麼能執行好保護火影的任務呢?
唉,這工作可真難呀。
-------------------------------------
身邊的景色迅速飄遠,就像是一條條斑斕的光帶。
泉奈的心中也同樣雜亂無章。
就在前幾天,斑還問他,他是否不夠稱職,所以才讓木葉如今多了那麼多反對的聲音。
“不會,兄長你就是最稱職的火影。”這是泉奈那時的答案。
可他心底的聲音告訴他,其實還有更好的選擇。
或許……燭間才是更適合成為火影的那一個。
如果她成為火影,斑就無需麵對那些紛擾的聲音;
如果她成為火影,木葉的許多政策不會因為宇智波一族的掣肘而緩慢;
如果她成為火影,是不是她……就能一直呆在木葉,也不會嫁給漩渦水戶呢?
聽到水戶的死訊,他不想回想當時自己心中的竊喜,猶如隱藏在陰暗下水道的老鼠。
這不是他,可是愛情就是會使人卑劣。
‘愛……?’這個字眼猛得跳入泉奈的腦海中,讓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卻又迅速恢複。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他怎麼會察覺不到自己對於燭間到底是什麼感情?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說,不能做,對方甚至沒有辦法察覺他那纏綿不斷的愛意,幾乎要鎖死他自己,讓他也成為一個古怪的帥老頭。
現在水戶死了,哥哥在做什麼?他會和燭間在一起嗎?
結婚?然後生下第二個孩子?“幸福”地度過餘生?
在這樣的時刻,已經身為木葉二把手的他,本來不應該去思考這樣幼稚的問題。
可那腦海裡的念頭就是一刻不停地跳出來,像是妖精手中的指揮棒一樣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敲打著他的腦袋,讓他根本無法集中精力思考,隻能憑借寫輪眼的探查能力,搜尋兩人的所在。
距離漸漸近了,他看到遠方夜空中明亮的橘色被重重擊中,狠狠摔落。
‘哥哥!’泉奈的腦中瞬間一清,腳步急急而上。
越來越近的同時,卻見那九尾似乎穿上了湛藍色的甲衣,爪中明澈的刀光瞬間劈下,顯得那凶惡的犬牙那樣猙獰,對著的,卻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人。
那是燭間。
‘不好!’泉奈的瞳孔瞬間放大,萬花筒寫輪眼顯現的一瞬,他已飛身擋在某個看似毫無防備的白色影子身前,遠處則是自己兄長自惱怒變作驚恐的神情。
他……被劈中了。
查克拉的防禦全不起效,眼前瞬間一暗,他幾乎感覺看到了千手扉間氣急敗壞的臉和自己年輕時的麵龐。
千手扉間似乎在說些什麼。
‘是在咒罵嗎?’臨近生命的儘頭,居然看見了自己這早已沉眠的對手,他心緒複雜,‘我……終究還是輸給千手一族了。’
他想要去分辨扉間的話語,卻感覺自己的身體落入一個柔軟溫暖的所在。
從未與對方這樣親近過,他頓時失神,連扉間和自己年輕時的麵容都看不清了,而胸口五臟六腑破碎產生的疼痛都似乎因那遙遠不可及的溫柔香氣而減弱。
“泉奈!泉奈!”
眼前的扉間淡去,他轉頭去看喚回自己神智的兄長,胸中不知湧動起怎樣的情感。
扉間……已經要來拉扯著他下地獄了,那麼……至少在這彌留的一刻,他要做些什麼。
下定決心,泉奈努力抬起手抓住斑的胳膊,“不要……離開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