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柴房,我把饅頭放在地上,開始挑兵點將——先吃哪一個好呢?
“你說那怪人,有肉有菜不吃,非得吃饅頭——”
“哈哈——他不吃,不正好便宜你我?”
門被推開,門口兩人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們。
最終,還是那兩人熬不住,朝我哈哈乾笑了兩聲,手上拎著廚房留下的剩菜,走了。
我自是吃我的饅頭。
晚上,做了個夢。
夢中是身披黃袍的骨頭架子,端坐在酒樓外的街上,空洞洞的眼看著我。
那些模糊的記憶瞬間開始清晰,不由自主地,我朝著“它”開始破口大罵。
罵那些我不曾罵過的字眼。
就這樣過了一晚,第二天醒來時腦袋昏昏沉沉,記不住夢裡罵的內容,隻記住那雙空洞洞的眼。
“一林……死小子,昨天剛誇過你今天就偷懶是吧?趕緊給我滾過來……”
這一天,管事看我不太順眼。
晚飯時我沒再去拿酒樓的饅頭,因為我自己有,不用向彆人伸手要,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兒吧。
我決定再到外邊逛逛——不過今天忙到很晚了,也許很多小攤都收了吧。
“善人……善人你給點兒吃的吧……”
又是那個小孩兒,他比上次看到的更加瘦弱了,不過這次他沒有來抓我衣角,而是縮在角落怯生生看著我,嘴中哀求著。
我猶豫再三,還是走開了——那個眼神,我害怕。
完全不知道我走後,身後的小孩兒像是變魔術一般,身形漸漸拉長,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本就破舊的衣衫更加破碎,最終,成了一個高大的男子。
“嗬嗬……嗬嗬……嗬嗬……”
起先,那笑聲還很低,到後來,像是越來越抑製不住一般,大笑狂笑。
“人間啊,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