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在天空深處閃閃發光的無與倫比的繁星,我這被灼傷的眼睛才得以看見太陽留下的紀念物。」
“嗯……好,好多了。”
儘管茫然不知所措,但在四周的溫暖的裹挾下,孫銘辰還是下意識地回答了男子的問題。隻是旋即忽然回想起了先前令人毛骨悚然的種種,又頓時警惕了起來。見狀男子連忙安慰道,“放心,這裡已經不再是亞斯塔祿的『恐懼』空間了。”
“我知道,你先前的遭遇已經不再允許你的大腦輕易相信我所說的話。但事實卻是,為了及早趕到你的身邊,我積蓄已久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所以在我陷入又一輪的休眠之前,必需將最基本的真相告知給你。”
不等孫銘辰表態,男子又搶過話繼續說道:
“忘記先自我介紹了——我名為特寒裡亞,也是賦予你力量的初始魔神——『守望之魔神』。由於知道我存在的神明並不多,所以你之前沒有聽說過我的名號又事跡也實屬正常。我將我幾乎所有力量都移交給了你。至於其中原因,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有了血肉之軀的滋養想必我的沉睡不會再持續很久,等你們戰勝巴爾時我應該就會再次出現,彼時再為你們細細說明。”
“再說回你身上的力量。由於最初擔心你無法一次性承載我所有的神力,所以我便對我的神力施加了封印,並將其偽裝成神之印的樣子。直到如今,時機終於成熟,我也終於可以為你解放所有的光之神力——”
說罷,特寒裡亞左手一揮,須臾間,腳下純白的雲朵竟化作不計其數的白鴿一齊展翅高飛。
“現在,回去吧,你們的對手還沒有被擊敗。”
留下這句話後,特寒裡亞便化作一道明光爍亮的光芒消失不見。當孫銘辰再次睜開雙眼,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難掩喜色的周殊宇,隨後又是一臉驚魂未定的亞斯塔祿。體內熟悉的充實感,心底那股真切的溫暖,都足以讓他確信,自己終於回到了真正的現實世界。
而隨著孫銘辰脫離『恐懼』,一道黑影也從他的影子裡竄出,眨眼間便回到了亞斯塔祿體內。眼見計劃破產的他卻不怒反笑,“果然,這些小打小鬨是奈何不了你們的……”
亞斯塔祿的聲音越發低沉,但卻並不低迷。——那徐徐低下的頭顱,以及那因激動而顫抖不已的聲音,分明是在為了之後更洶湧的情緒爆發蓄勢。剛剛扳回一局的兩人又不禁再度感到不寒而栗。果不其然,當亞斯塔祿猛地抬起頭,惡魔般的麵容已然更加扭曲,他近乎是欣喜若狂地嘶吼道:“放馬過來吧!在這場真正的戰鬥中,讓我見識一下你們最強的力量!”
隨著亞斯塔祿周身爆發出恐怖的神力氣浪,恐怖的麵容變成了天藍色,生滿黃色的斑紋。他的目光是凶惡的,如剛毛似的頭發淩亂地張開著,就像孔雀尾巴那樣地伸展。全身的肌肉都漸漸浮現出血流一般的印記,一道暗青色的能量在他的胸口陣陣閃爍,直到亞斯塔祿的背部也開始扭曲變形,霎時間一對漆黑的翼手破繭而出,先前的那對翼手則被淋漓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這才是亞斯塔祿的完全體——
「至上之式·薩格蒂之魔王武裝」
陰森而駭人的氣息使得兩人立即聚攏。而自從孫銘辰擺脫『恐懼』後,他整個人的氣息似乎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儘管很好奇孫銘辰剛才究竟經曆了什麼,但周殊宇也明白,當務之急乃是擊敗已然瘋癲的亞斯塔祿。
“很好。”
一道殘影劃過天空,亞斯塔祿眨眼間便出現在兩人麵前。兩隻不詳的利爪分彆向著兩人刺來,速度之快,孫銘辰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甚至即便是擁有雙瞳加持的周殊宇也隻是堪堪做出反應。
「鏡影·影鬼暗刑」
「亂影·戾鬼廢空」
但隻要不是全無防備,周殊宇就有把握讓亞斯塔祿的兩道攻擊雙雙落空。
「刑雷·八聲荒落」
奔雷轟鳴所排出的聲波令亞斯塔祿迅猛的攻擊一頓,原本必中的一擊驟然慢了三分,讓孫銘辰在不過付出些許擦傷的情況下,也能勉強躲過這一擊。而他被亞斯塔祿抓傷的地方也如同周殊宇身上殘留的傷口一樣,散發著代表『毒』的暗紅色光茫。
但與周殊宇到現在都還未能自愈的傷口不同,劇毒似乎對孫銘辰起不到絲毫阻攔作用,不一會兒他的傷口便自然愈合了。孫銘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抬手按在周殊宇先前的傷口上,一陣暖意後,傷口便已愈合。
「煦光·曦霞之憐」
“嘁。”亞斯塔祿見狀更是惱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口氣。他引以為傲的兩種能力,居然都被眼前這兩個人類小孩完全壓製了。而對於周殊宇與孫銘辰來說,儘管對於亞斯塔祿的力量都已經有了對策,但他怒形於色的模樣依舊令兩人不敢放鬆警惕。而下一刻,眼前的一幕又一次顛覆了他們的認知,亞斯塔祿身後的兩對翼手竟驀地燃燒起來——仿佛是被他自己的怒火點燃了一般。
在兩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四隻翼手逐漸燃燒殆儘,並凝練成一團黑紅相間的血水漂浮在亞斯塔祿的麵前。不顧高溫的灼傷,亞斯塔祿將血水雙手捧起,隨後一飲而儘。含有劇毒的血液流經他的脖頸與食道,竟將他的脖子燒成了青黑色。
「極惡態·尼拉坎陀之刹舞」
隨即亞斯塔祿便開始在空中偏偏起舞,他的每一次擺動,每一個舞步,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甚至是一呼一吸,都會使得他的氣息更加磅礴恐怖。
周殊宇與孫銘辰暗歎不妙,急忙釋放出雷電與火球以乾擾亞斯塔祿。但詭異的是,無論是雷電還是火球,都會在快要接觸到亞斯塔祿的時候停下,隨後又被同一道黑光吞沒。而隨著亞斯塔祿氣息的不斷攀升,恐怖的壓迫感甚至令兩人都有些難以動彈,阻止亞斯塔祿的舞步也變得越發艱難。
可惡……
孫銘辰強拖著被壓製的身體,全然不顧雙臂的血管已然斷裂,拚儘全力揮刀斬出一片火海。
「刑火·三千離離巳午炎」
神力驅動的火焰赫然呈現出液態的特點,滔天的巨浪頃刻間便吞沒了仍在起舞的亞斯塔祿。感受到壓力驟減的兩人卻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即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忐忑不安地注視著升騰而起的漫天煙塵。須臾後煙消塵散,亞斯塔祿完好無損地身在原處,隻是此時的他已經停下了舞蹈。
“真是可惜啊,明明隻差最後一點了。”亞斯塔祿低頭看著已經蔓延到胸口,卻猝然停止的毒傷與燒傷,似乎是有些惆悵地低語道,“不過,好歹也算通過「極惡態」調動了屬於七十二柱魔神的本源力量。能夠在七年後再度見狀這股力量現世,也是你們的大幸了。”
——天權曾經告訴過兩人,至上四柱除了自身特殊的「至上之式」外,身為初始魔神,他們還擁有著另一個強橫無比的殺手鐧,那便是能夠調動出體內最原始最恐怖的力量的術式,「極惡態」。這也是古神與新神之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當然也並非所有的初始神明都會習慣動用自己的原始力量。正如周殊宇與孫銘辰此時所見,在亞斯塔祿施展「極惡態」之後,雖然僅是本身的壓迫力就得到極為驚人的提升,但他先前的「薩格蒂之魔王武裝」的一部分特征卻也隨之消失。天權也提到過,由於「極惡態」是引出自身的原初之力,所以它同時也會抵消掉「至上之式」的能力。所以也不難理解,為何在正北玄寶殿的戰鬥中,阿斯莫德即便被逼入絕境也並未施展「極惡態」,畢竟對於不擅長正麵戰鬥的她而言,「全知全能」的能力顯然才更加實用。
而對於亞斯塔祿這類,本身戰鬥力就不俗的初始魔神而言,「極惡態」的直接提升效果,就要遠遠強於取巧的「至上之式」了。於是周殊宇和孫銘辰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即便是全神貫注……
隻聽見“碰”的一聲,一陣劇痛便傳遍全身。當兩人察覺到攻擊已經到來時,就已然身陷於不同方位的土坑之中。周殊宇依靠著紫瞳回憶起剛才的場景——還沒等兩人的神力運作,亞斯塔祿便已然來到他們的中間,騰空一腳,便同時將兩人踢飛。此時亞斯塔祿隻是麵無表情的佇立於原地,但周殊宇卻又是感到一陣心驚膽顫,銳利的殺意竟又一次將他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