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寒冷的塞納河岸到炎熱的恒河旁,庸俗不堪的人群紛紛如癡如狂地跳起來,卻沒有從天花板的窟窿中發現:天使的喇叭正像黑色的火槍一樣陰森森地張開。」
“反正都是去迦南星,我們何必又非得先去那個什麼『原動天』啊?”
本就是迦南星眾多衛星之一,七星城距離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自然不遠。但奈何這顆天星實在太過龐大,致使二人一魂想要找到某個具體的地方也並不容易。
漂浮在無儘無底的漆黑太空中,隻能在被一層光霧籠罩的迦南星表層漫無目的地搜收目標。這等無聊,讓孫銘辰不住開口抱怨道。
“迦南星體積龐大且地勢複雜,隻是多年前去過一次,我也不敢保證能找對路。”
特寒裡亞一邊搜尋著印象中的高塔一邊分心解釋道:
“作為的聯合天國高層議事定論之地,『原動天』是整個迦南星最高的建築,容易定位,也便於尋找其他建築。況且原動天儲存著大量檔案,不僅記錄了所有天神的信息,甚至還包括每一次天神議事的詳細內容。說不定,對我們追朔往事也大有裨益呢。”
“是這麼個道理嘛……隻是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奔波的,並且不是在四方離合宮那種稀奇古怪的牢獄,就是在七星城那寸草不生的荒地。唉,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放心吧,迦南之景,必定不會讓你失望。”
“就是因為你說得這樣誘人,他才更覺得眼下格外無趣啊。”
周殊宇也在一旁玩笑道,好在孫銘辰早就習以為常:
“誒對了。搖光剛才所說的, ‘初始的『法則』’,和之前所說的法則有什麼區彆嗎?是與初始神明有關?”
“哦?”特寒裡亞竟直接回過頭又來, “他們主動向你們提起了『法則』?”
“有什麼不對的嗎?”孫銘辰倒不以為意, “要不是他們突然提起,我都快不記得還有這回事兒了。”
“我還是先解釋一下吧。”
儘管心中疑惑,可眼前二人的認識仍然有限,特寒裡亞還是以為,先趁著無所事事的空閒,將這些基礎理論解釋清楚為好:
“想必你們也已大概了解到,『法則』是世界秩序構建的基礎。它既是神明所掌管與代表的某種『秩序與規則』,亦是他們力量最原始的來源。或許你們在調動本源之力的時候,已經有過相關的感受。
“至於七星口中的『初始法則』,正如你所料,便是初始神明們與生俱來的『法則』。如此稱呼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區分後新神所被賜予的『權能法則』。這也就涉及到,為何初始神明能夠創造新神,而新神卻不能再造新神的根本原因。
“『初始法則』是籠統而概括的。就拿亞特拉斯來舉例吧,他所掌管的法則是『輪回』,具體而言,便是負責聯係世間萬物的『此世』與『來生』。與之相關的一切,維係、運作、如何聯係、如何輪回,皆歸屬『輪回』法則的範疇之中。於是,便會衍生出許多『權能』,諸如——『審訊』、『裁判』、『送終』之類。
“初始天神分身乏術,無法顧全事無巨細的所有權能。於是,他們便將自己籠統而概括的『初始法則』,根據『權能』加以分化,散落為明確而具體的『權能法則』,並以此為根基,創造新神。我記得周殊宇去過忘川,想必已見過孟婆。她便是亞特拉斯根據『散恩忘怨』這一權能而創造出來的新神。”
的確是雲泥之彆。周殊宇暗自琢磨,難怪七星神如此在乎眼下雙方在初始神明方麵的差距。
“也就是說……二者之間,是上下級關係?”
“等等。”特寒裡亞眼前一亮,揮手直指迦南星光霧海上一處突兀的高塔: “就是那兒了。”
二人一魂齊刷刷地轉向原動天之所在,特寒裡亞又繼續道:
“上下級——的確可以這麼概括。『初始』與『權能』,二者一上一下。任何一種『初始法則』都能夠對『職能法則』形成絕對的壓製。也正是因此,新神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任何戰勝初始神明的可能性。畢竟,戰力的差距可以通過修煉彌補,但『法則』之間的鴻溝卻不容僭越。
“這也是我會感到驚訝原因。七星主動提起『法則』的差距,無異於主動將世界的統治權轉交於你們。畢竟如今的聯合天國已經沒有初始天神支撐,他們突然願意將世界拱手相讓給兩位懵懂無知的人類少年,實在可疑……”
“不過他們提起此事,似乎隻是因為想讓我們陪同或代替玉衡執行威卡星的探查任何,避免她被天啟壓製?”
“玉衡要去威卡星?”特寒裡亞的疑惑不減反增,驟然警覺地向孫銘辰追問道, “你剛剛說,是誰提起『法則』?”
“搖光啊。”
“那……大概是我多慮了吧。”
周殊宇不解: “此話怎講?”
“我魂居命之星,在守望亞特拉斯曆代輪回之餘,也不時會觀察七星。天下太平之時,六星皆可謂穩重善事,唯獨那個搖光,興許是最晚被創造出來的緣故,她對七星的本職總是很不上心,反倒是更熱衷於玩樂。心無城府,說起話來也是口無遮掩,『法則』一事若是出自她口,大概是沒有深層含義的。”
“難怪。”孫銘辰也回想出起來, “你這麼一說,七星神,她的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啦,閒話時間到此為止,準備替雙眼迎接一個全新的世界吧。”
臨近高塔三言兩語之間,特寒裡亞排出一道氣浪,將光霧與雲海排開。順著這條臨時通道,撥開雲菲,兩人終於君臨迦南星。特寒裡亞所言不假,這裡本就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神都仙鄉』——
兩顆蒼翠勁拔的參天古樹,昂然高舉,一直攀升至原動天塔頂之左右。其線紋盤曲如龍蛇,莊重威嚴,典雅大方;其葉間隱有雲霧繚繞,飄渺不定,如夢如幻。
近在頭頂的雲海,不同於表層千篇一律的白,而是泛起七彩的光輝。伴隨著微風而上下翻湧,仿佛一卷柔情的掛簾,正嫵媚地引誘著外人,去探索雲幕另一側的幽密;雲層不時滲下雨水,但透過那絢麗的光景,竟全然變成一縷縷不絕的金絲,一絲不苟地倒掛在這片雲簾之上。
俯瞰而下,潔白典雅的桂殿蘭宮宛若清秀女子純潔的首飾一般點綴著綠野山林;而蜿蜒流淌於這片翠軒間的寒晶之流,則恰如佳人蜀錦華衣上水波般藍寶石絲綢帶。
眼角旁忽然闖入一抹暗紅,原是遠處一頂雪山攔腰處的一片紅鬆林。紅白相配,冷暖之間,更顯相得益彰。
還有掛著藍寶石般晶瑩耀眼的果實的巨樹,綠油油中格外顯眼的灰色祭台,流淌著赤紅河水的山穀……
特寒裡亞並沒有打擾正沉浸於眼前美景的二人。遙想當年,自己初臨迦南星時也是這般的喜不自勝。亞特拉斯也同樣隻是作為這種驚喜的旁觀者,未發一言。
不知過了多久,周殊宇和孫銘辰才從最初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因耽誤了時間,正準備向特寒裡亞說不是,卻被他先一步說道:
“即便早就有過去的現實作為心理準備,沒想到再度見到這番景象還是會陷落其中。”隨即又一笑,“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先進入原動天吧,希望那裡的檔案彆自己長腳跑了。”
說罷他便帶著緩緩下降,穿過巨樹茂密的綠葉,降臨到了一座三角高台之上,順帶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