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蘭庭,人如其名。
聽著就是個雅潔自芳的好名字。可隻有宋欲晚知道,他早已不是人們口中的什麼蘭庭公子了。
蘭庭公子與世無爭,淡凡事皆淡然處之。身家自祖上清廉正直不說,還在朝為官,儘此,卻從不與人苟同。
人都說宋欲晚是跪了八百年才有的福氣,畢竟她一個庶出,能被盛蘭庭看中,那是多少貴女都羨慕不來的福氣。
何況蘭庭公子忠貞不二,宋欲晚過門多年,膝下無子,卻無一妾室。
宋欲晚是虧欠著他的,所以她甘願為他做牛做馬,儘心儘力。
然而人心總是會變的,盛蘭庭要她性命,便是她主動提了休妻,他也絕無考慮。
宋欲晚看著眼前陌生的人,這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是想要她死的。
1.
宋欲晚第一次遇到盛蘭庭,是在京郊的小築酒樓裡。
小築酒樓是京都蔡家的產業,往來的官家商旅縱橫,便是這落腳的地兒,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
然而蔡家家主也是個體察民情的,他每月十七,都會將上月盈利的部分額量拿出來,或施粥行善,或免茶酒之銀。
今日,可不就是十七。
十七的小築酒樓前多的是人,就連京都的那些公子,也要架馬驅車的跑來湊個熱鬨。
盛蘭庭就是湊熱鬨的那個,他平日大門不出,一心讀那聖賢之書。偶爾來一次這風塵之地,自然是引得眾人內心發癢,不由得親自前來一睹。
“三姑娘,二公子喝醉了,酒樓的人說,他用壇子砸了蘭庭公子,叫我們帶錢過來,給人領回去,否則就報官。”
宋欲晚聽小荷急促的說著,詫異的落了手中釵環。
宋喻言喝酒是常事,可是盛蘭庭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快些!再晚人就要喝死在店裡了,蘭庭公子還等著呢!”
宋欲晚聽的不由心悸,盛蘭庭在等,說明這事必然是要人去,誰去呢?父親喜好顏麵,自然是不能讓他知曉,母親重病在臥,也不方便拋頭露麵。
長房夫人的話,眼睛犀利得很,恨不得抓他們一個把柄,如此之事,被她聽了,豈不自交死刃。
“小荷,尋身素衣。”
宋欲晚卸了頭上的簪帶,接過遞來的衣物便朝著屏風鑽了進去。
“姑娘,你這是……”
宋欲晚瞥了她一眼,點頭往酒樓去。酒樓的小二急促的催著,一路嘮嘮叨叨,說著盛蘭庭的是與宋喻言的不是。
宋欲晚沒理他,直奔三樓廂房。
“喝!我叫你喝!盛蘭庭,喝!喝!”
宋喻言拿著壇子,不停的往盛蘭庭眼前塞,盛蘭庭悠然的閃著扇子,漫不經心的看向彆處,任由他隨意在那裡發著酒瘋。
“來了?來了就將人領回去吧!我已經安排好了馬車,宋三姑娘不必擔心。”
“謝了。”
盛蘭庭看都沒看一眼,隻是聽了她來的腳步,便又自顧自的斟酒而抿,他靜靜的瞰望窗外的人群,也不知是否聽到了宋欲晚道謝。
想來他也是懶得聽的,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在乎一個小門庶女的道謝。他不找自己麻煩,就已經是雨露恩澤。
“公子,你這傷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