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莫望仰身,疲憊地閉上雙眼。
“去強巍醫藥。”
莫離氣得咬牙,點火踩油:“什麼時候了,還擔心你那破公司。”
莫望有氣無力:“我公司有醫療設備,你不會打算送我去急診掛號排隊等醫生吧?”
見她還有力氣拌嘴吐槽,莫離稍稍放了心,挑了個平穩的路,飛速疾馳。
她一邊看路一邊安撫。
“你先清醒些,彆睡覺。”
隔了好一會兒,莫望虛弱的聲音傳來。
“林淺盈不會殺我,沒傷到內臟,拜托你快點開,我隻是太疼了。”
“自作自受!”
夜深人靜,街上幾乎沒有車,莫離速度開到最大,儀表盤指針嗡嗡轉動,汽車尾部卷起一片灰塵。
到了公司樓下,莫望已經失血過多,陷入了半昏迷,左安替他們聯係好了醫療隊伍,很快,莫望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如她所說,沒傷到內臟,隻是需要輸血,取彈片,縫針。
做完這些,天已拂曉。
莫離眼也不眨地看著沉睡的莫望,她的臉已經被治療儀愈合如初,卻失去了往日那層薄薄的血色。
莫離伸出手,貼在她微涼的臉上,歎息。
“你這樣,顯得更沒有人情味兒了啊。”
其實莫離小的時候有過一個腦抽的想法,當時二人剛剛開始針鋒相對,她人菜嘴臭,結果吃夠了莫望的苦頭。
有時是升旗儀式旗子突然被蒙在頭上,當眾出醜;有時又是競選班長的時候,突然殺進來一個品學兼優的轉校生,搶了她的位置。
莫離當時就會想,如果哪天莫望生了重病或者受了重傷,自己就在身邊仔細照料,讓莫望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後,對自己感恩戴德,再也不為難自己了。
“噗。”莫離忍不住失笑。
“看你生病的樣子,哪還會想這麼多。”
其實她不是第一次見莫望這樣虛弱安靜的樣子,她們一同在莫家生活了近十年,是彼此最討厭的對手,卻也是日日相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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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望生氣了不管她之後,在莫母的一再敷衍拖延與莫父的強烈要求下,莫離在十三歲那年直接升入初二,沒有課前輔導,就保持著能認清常用漢字的狀態,以及能勉強在社會生存的常識基礎,她踏入了上流們的私立初中-天利聯合學校。
當時莫家的家世算是整個班裡數一數二的,因此莫離常常會得到老師的關照,可課程如同天書,老師頻頻提問,隻會讓她不斷出醜。
林淺盈當時和她在同一個班級,那個時候的孩子都還很幼稚,喜歡結成小團體,也格外地排斥外來的人。
每當莫離磕磕絆絆地打錯問題時,林淺盈總會帶著她那一群好朋友哈哈大笑。
意料之中,她沒有交到朋友。
莫離知道自己表現丟人,她接受了老師課下時不時的幫助,可麵對同學的嘲諷,她全部一字不落地回敬過去。
在第三次與同學發生爭鬥後,莫離收到了學校的警告,也挨了莫父的巴掌。
“你怎麼想的,這個節骨眼去得罪王家的孩子?”
莫父氣急敗壞,不知道是不是應酬太多或者工作太累,他的頭發瘋狂地掉,隻剩下薄薄一層,整個人也浮腫起來,唯有手腳是纖細的。
他難得也對莫母不管不顧地發了脾氣:“都是你慣的,隻管生不管養,呆在家裡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莫母幾乎是當時就紅了眼眶,暗中不滿地夾了跪在地上的莫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