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曆程的笑意尚未散去,他偏頭,似乎真的不知所以:“我隻動手殺了該死的人,剩下那兩個是他們的造化,他們命該如此。”
“好一個造化。”莫望緩緩地拍手鼓掌。
“那李夫人呢,她全程置身事外,你又為什麼害他。”
洛曆程驚天的大手筆沒得到眾人的反應,他冷哼一聲,加快了語速。
“她怎麼置身事外?她不殺伯仁,伯仁難道沒有因她而死嗎?
洛曆明顯得痛苦不堪,責問道:“大半個地球外振翅的蝴蝶,難道也有罪嗎?”
“罪行的開端,她怎麼不算有罪!”
“但是還沒有輪到她,我很仁慈,在一一清算的時候,將她放在了最後,不然也就不會有這麼一個孽種了。”洛曆程瞥了一眼洛曆明。
“那個廚師一家解決了之後,父親似乎有所察覺,他刻意疏遠我,也收回了不少給我練手的項目。好在之前的某個合資商點名要我做一個大項目,那個項目成功後,我在洛氏也有了些話語權。從那以後,我就注重於新型技術與新區地產的發展,當時舉步維艱的新技術,所有人都看不好的地皮,到了我手裡居然也能枯木回春,就連老天都和我站在一邊!”
“就這樣,洛氏不再依賴傳統行業,老股東們手中的股份抽條,擅長的項目也被架空。他們慌亂地聚集到一起,準備開組會,用當年對我母親那套來對付我。”
洛曆程單手持槍,另一隻手抓緊了椅墊,暢快道。
“他們在秘密會議上看到我坐在主位的時候,那個表情真是精彩。我提前在房間澆了汽油,臨死之前,他們懇請我,說他們當年隻是想嚇唬我母親一下,沒想到我母親的器官已經脆弱到不堪一擊。”
他比了一個點火的手勢:“他們也挺脆弱的,一把火,萬事皆空。我拿了個驗傷報告,還有他們計劃殺我的錄音,去了警局。說他們是想燒死我,結果不小心門鎖住了。我連一天都沒有關上,就被父親保釋了。”
“如此簡單容易,像做夢一樣,第二天睜開眼,就是沒有仇恨的人生,有點無所適從。”
洛曆程擰起眉心:“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那女人回國了,簡直是讓我一刻都不得停歇。”
“最讓我憤怒的是,她居然不記得我了。我在機場接人時遇見她回國,她帶著個小野種,臉色憔悴,看起來老了太多,我對她也沒了那麼多的怨恨。可當我伸手想幫她提皮箱時,她臉色驚慌地拍開了我的手,轉頭就走了。”洛曆程咬牙切齒:“在發生了這麼多後,她竟然不認得我了。竟敢像對待肮臟的流浪漢一樣,把我晾在一邊。”
“作為罪魁禍首,她怎麼能毫無負罪感地忘記這一切?”
洛曆程狠狠地詛咒:“所以,我要讓她死在她最看不起的人的手裡,她當年不肯幫我們遠走高飛,那我就要讓她看看窮人為了錢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洛曆明眼眶發紅,呼吸粗重起來。
洛曆程彎下腰,揪住他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來,槍口抵在他的下巴上,戲謔萬分。
莫離見狀,想要趁其不備,將他製服,餘光卻瞥見莫望輕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她收回了暗中動作,不過仍輕輕活動手腳,做好隨時衝上去的準備。
洛曆程繼續耀武揚威:“兩萬塊錢,也就是那個保姆丈夫賭一次馬的錢,她替我下了二十次慢性毒藥,那女人連屍檢都查不出什麼端倪,還以為是什麼慢性病呢。”
“不過。”他眼睛一眯:“母子血濃於水,我特意叫保姆下毒時也帶了你的份,你怎麼沒死?”
洛曆明眼角留下一行淚,壓抑,隱忍,憤怒,不解,在他臉上同時浮現,不多時,又轉為堅定和認真。
他的聲音輕不可聞:“因為我不是他。”
話音剛落,趁著洛曆程發呆愣神,他一個挺身,頂歪了洛曆程持槍的手臂。
莫離也奮然掙開了早已鬆動的束縛,從背後架住洛曆程,攻擊他的下盤,讓洛曆明趁機得以脫身。
混亂中,洛曆程毫不留情地扣動了扳機,子彈擊穿洛曆明的小腹,在地麵上擦過一道鮮紅的彈痕。
莫離不假思索,將他持槍的手臂狠狠一撅,“哢擦”一聲後。
手槍應聲滑落在地,洛曆程抱著手臂不停打滾,剛剛那一擊莫離沒留情,那支手臂想來已經折了。
莫離環顧四周,發現洛曆明開始熟練地為自己止血了。而這一會兒的功夫,莫望已經幫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朱紋解了身上的五花大綁。
撕開他嘴上膠帶的瞬間,這個一米九兩百斤的大漢眼含熱淚:“我聽了這麼多,你們不會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