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猶如晴天霹靂，蘇鄴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孩。而男孩像是早就知道了他是誰，沒再看他一眼。

“你，你是……”想不到，當年險些在自己指下喪命的孩子已長得這麼大，還生得如此絕塵脫俗？

男孩依舊沒看他，也沒說話。倒是床上的成叔又道：“阿鄴，蘇氏這次怕是沒有多少起死回生的可能了。現在想來，當年我站出來向老天爺搶回了蘇氏，卻反倒讓你過了十多年荒唐的日子……我應該是做錯了啊！將來叫我如何向你爸爸交代？”看蘇鄴也麵有愧色的不接口，他接著道：“成叔老了，你又全沒有一個掌權者該有的樣子，蘇氏現在垮了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蘇鄴聽成叔這樣說，立時慌了神，搶道：“成叔您彆這麼說，您身子骨還很硬朗……我，我雖不成器，但，但您看小，小歡……您可以把小歡培養出來的呀？！”從沒喚過的名字讓蘇鄴有點不習慣。

蘇亦歡一直低頭坐在一旁看上去很乖巧文靜的樣子，所以沒人看到他眼裡的鄙視。天知道他怎麼有這樣一個“爸爸”，眼看成叔沒法再依靠居然想靠兒子，他不知道該不該讚歎蘇鄴的大腦結構。

顯然成叔也被蘇鄴的話氣到了，“蘇鄴！你看看你，哪有一點為人父的模樣？難道你還想繼續荒唐下去？”接過蘇亦歡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就衝你這個心思我也不會把小歡再留在身邊！”

成叔看看眼前已是十四歲的蘇亦歡，心底愈發可憐這孩子。去年，李阿婆終於敵不過悲傷與歲月的雙重侵蝕撒手而去，蘇亦歡雖有父親卻也與孤兒無異。他伸手摸摸跟前孩子的頭發，微笑道：“小歡，你的未來你不用擔心，爺爺都給你安排好了。”

“可是，我還是想跟成爺爺住在一塊……”

“傻孩子，若是以前成爺爺還能幫助你。隻是現在蘇氏……唉……”不知第幾次的歎氣，成叔隻好轉移了話題：“你假期結束就該升初二了吧？好好，一定要好好念書呀，你爺爺雖是個生意人，國學知識可厲害呢！”

“成爺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嗬嗬，那就好。我知道你這孩子挺有音樂細胞，會的樂器還很多。怎麼不繼續深造了呢？”

上輩子是頭牌小倌，他的琴棋書畫自然要做到無一不精。不過，過去的曲調音階隻有宮商角徵羽，相當於現在簡譜的DoReMiSolLa。好在母親是個音樂老師，自然從小就精心培養，而他對音樂的不點就通則被外界認為是有與身居來的音樂天賦。

蘇亦歡淡淡一笑，答道：“主要是鋼琴，吉他和小提琴都不是很精。都是小時候有空才隨便學的，現在還是想先把功課做好。”這自然不是實話，自從媽媽死後，他突然沒了繼續學琴的心情，更不用說考級了。餘光看看站在床尾的蘇鄴，心裡又有了憤憤。

“嗯，隻要用心努力，學什麼都是好的。”

……

蘇鄴見兩人一來一往聊得開心，完全把自己晾在了一邊。想到公司的狀況，他還是上前道：“成叔，公司的事……”

蘇亦歡本想好好陪伴成叔聊會天，聽到蘇鄴打岔心下氣憤，瞪了他一眼。

成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歎了口氣，道：“蘇鄴，蘇氏如今的狀況已是無力回天了，除了申請倒閉也沒有第二條路，相信過不了幾天銀行的人就會下達通知。你過了三十多年奢華的生活，也該知足了吧？”停了停，他又道：“我未入院之前，也托蘇家世交打點過。蘇家祖宅，該是能保住的，你……”

還未說完，病房門再次被推開，蘇亦歡看著房內多出來的陌生的兩男一女，又看向成叔，隻見他臉上居然露出了自己從未見過的激動表情。

——“阿灝，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