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納莊園 從一個夢境到另一個夢境。……(1 / 2)

愛亦何歡 沐邇 4088 字 10個月前

從北回歸線以北到南回歸線以南,從內陸到島國,從秋天到春天,從一個夢境到另一個夢境。

十二小時的不眠飛行,然後下飛機換車,蘇亦歡一直沒有睡意,也許是之前腿傷在醫院的時候在藥物作用下睡太多了吧。

此刻,他以手臂枕著敞篷車的門又把下巴擱在手臂上看快速往後撤退的沿路風景,眼有些花,乾脆隻盯著遠一些地方的水流看,久久,都沒有換姿勢。

“你還是喜歡發呆。”景灝的聲音響起,語調低緩。

……跟我在一起,不要發呆。想到對方曾經說過的話,蘇亦歡有一瞬的晃神,“噢,嗯。”

“我帶你飛了半個地球,不是讓你發呆的。”

蘇亦歡皺眉,有點不適應現在語帶調侃的景灝,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轉過身看著閒適狀開車的人,白襯衫的袖子隨性的卷到了手肘的部位,單手放鬆的擱在方向盤的上部。據說從一個人握方向盤的手勢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大致性格,一時間蘇亦歡也忘了要說什麼,隻腹誹:裝得再平易近人骨子裡也是過度自負占有欲超強的怪物。

“怎麼了?有話就說。”

“沒什麼。”蘇亦歡靠上椅背,“就是奇怪這次你居然沒讓衛凜衛離跟在身邊,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這話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關心我還是……”景灝單指敲敲方向盤,似在斟酌用語:“你很希望我出事?”停了停又道:“反正你恨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希望我在你眼前消失也正常。”

蘇亦歡聽到後麵景灝補充的話,眉毛又皺了起來,偏頭看到男人的表情才知道他完全是在開玩笑。

景灝會開玩笑?這個念頭在腦子裡走了一遍,蘇亦歡不由自主的搖搖頭丟開,當然也就沒繼續在剛才的話題打轉,又看了看四周的幽靜景致,正想問他們要去哪就聽到景灝道:

“我們剛才路過的有集市的地方是維拉小鎮的鎮郊,你那邊稍遠的那片水域是加爾湖,現在我們要去的地方格瑞納在湖的南岸,是個莊園酒店。那兒一百多年前原本是格瑞納家族的避暑山莊,是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車子繼續往前走,森林愈見茂密。正是清晨,仰起頭就能看到樹枝間飄浮的薄霧,鼻翼間呼吸到的都是清新。

拐一個彎又走了一段,原先被密林遮去的湖泊又顯現在眼前。太陽自湖的那一頭初升,原本稍暗的湖水立時被染上了鑽石般的光彩。蘇亦歡隻顧著欣賞,直到車子停下門被打開,他才發覺眼前是一幢小孩子的童話故事裡才能看到的城堡。主色調是陶土色和粉金色,沒了深色係的嚴肅而變得溫暖,再加上扇形三角牆和塔樓,這怎麼可能隻是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斜眼看看一邊的景灝,隻見他跟客房經理之類著裝的人簡短的談了幾句後,便朝自己走過來,“走吧,我們先去房間。”說著話,一手很自然的過來牽自己的手,蘇亦歡差異的抬頭,看到的隻是景灝沒什麼變化的表情以及身後如常微笑著的客房經理。

“走吧。”似是察覺到他的不自然,景灝鬆開了手習慣性的插進了褲子口袋裡率先走了。

酒店內部果然沒有普通城堡那樣格式化的硬邦邦的感覺,目之所及既有古老家族莊園彆墅的非凡氣派,也有眾多豪華酒店應有的重要配備,細節地方的布置又都能成為彆具一格的小風景。

稍貪看了下風景自然落後了些,蘇亦歡往前小跑幾步跟上,聽到的就是客房經理流利清晰的英語:“……Hsiao夫人是上周來的,我想著您應該一周內會過來,果然是。”

蘇亦歡腳步停頓了下又繼續跟上去,他忽然很慶幸自己的英語也不是那麼靈光,不用聽懂經理之後的話,隻不過該懂的他都懂了不是嗎?也許他猜得是正確的,景灝會去很多美麗的大房子,然後裡麵還真的有人在等他。有了心理準備,果然,不會再有多難受。

帶著客人走到房門前,得到景灝的示意客房經理說了句祝您愉快就離開了。景灝看一眼落後幾步麵帶疑問的人,自然明白他的疑問是什麼。

“這裡不是大型星級酒店,總共隻有18間客房,而且……嗯。”景灝想了想,又道:“臥室你睡,我睡客廳或起居室都可以。”

“……”蘇亦歡想說不用,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皺著眉打量房間布置,沒出聲。

客廳裡彩繪的牆壁和天花板,繁複花紋壓邊的深色地毯;書房裡暗紅色的沙發,除了滿書櫃的世界名著,桌子上擺放的居然是可做古董的《國家地理雜誌》;臥室的落地玻璃窗,白色帶著暗紋的床品覆蓋著褐色的大床,以及床頭櫃上的玻璃床頭燈……一切無不是上世紀貴族生活的古典意味。

“你先洗個澡,等下吃了早餐睡一覺,飛機上你一直沒睡。休息好了我們再慢慢逛。”景灝說著話,提過他的行李箱打開一幅要給他找衣服的模樣。

“我自己來,你也去休息吧。”蘇亦歡走過去,把外套長褲之類的掛進衣櫃,又想到了房間裡應該隻有一個浴室,道:“你先洗澡吧。”

“……嗯。”景灝應聲,提起早一步由行李生放進臥室的自己的行李箱到起居室去了,片刻之後又過來直接去了浴室,一直沒有說話。

水聲響起,蘇亦歡掛好最後一件衣服的手頹然放下,走到床邊整個人呈大字躺倒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一直很彆扭,彆扭的造成了剛才的尷尬氣氛。同意跟景灝一起來度假,他是想過也許他們兩個人能好好的相處,但是又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猜測景灝的心裡在想什麼,還有那些可能存在的女人……景灝任何時候都是冷靜的,他可以什麼都不說,可以隨意操縱和自己的關係什麼時候開始,結束,以及過程中的任何一個情節。而自己,沒有辦法說不。

蘇亦歡不知道自己這種狀態算不算創傷後遺,就像一隻那頭埋進沙堆裡的鴕鳥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生怕探出頭來又會遭遇曾經遭遇過的打擊。

深呼吸幾下,他起身走到起居室把景灝的行李箱提了回來,打開把衣服掛到了自己衣服的旁邊。

景灝擦著頭發走出浴室,看到的就是蘇亦歡蹲在衣櫃前把兩人的箱子收進下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