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麼關注我乾什麼，我是變了，我要開始努力學習了。”莫蕊蕊有模有樣地推了推眼鏡。
吃完飯的周欣悅收好了垃圾扔去垃圾桶，坐回椅子上，一手端起水杯，一手示意蕊蕊“彆停，繼續，說完了咱就去自習。”
“就是好像我一直也沒什麼大的誌向，被動完成學業。高中起有個追星的愛好，省下一點零花錢就買買周邊。明年他在S市有演唱會，我想去看，想買好一點的位置，但我不想找爸媽要錢，所以我想嘗試自己拿獎學金，嘗試做做兼職。”
“哎，你這點我很欣賞，憑自己的努力追星。”程珂插個話。
莫蕊蕊被表揚了當然有點開心，繼續談心。
“網上不是有很多愛豆剪輯的視頻嗎？我也想試試，既是為愛發電，學好了又能當兼職做。在不知道人生方向的時候，把該做的做到更好，再抓住一點感興趣的東西當提升的方向吧。Over。”
聽完這番話，周欣悅起身背上背包，拍了拍莫蕊蕊的頭，感慨道“長大了，走吧，我們去學習了。”
“好嘞。”莫蕊蕊小跟班似的出發了。留下另兩人各忙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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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和煦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到離陽台近的顧顏腳邊，午睡後四人這會兒都窩在宿舍。
“我們出去曬太陽吧，去不去？”顏顏的腳被曬得暖烘烘的，突然就想整個人都去外麵曬曬。
得到周欣悅的熱烈響應“去，去，我們去圖書館前麵的草坪坐著呀！”
得到程珂和莫蕊蕊的無情拒絕，一個要打打遊戲，一個要跟UP主學剪輯，都要用電腦。
“那我們去，欣悅，走，拋棄她倆！”
“走，補鈣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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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上有挺多人的，或坐或站，三三兩兩輕聲聊著笑著。
周欣悅眼含笑意看著眼前景象，這樣真美好。有暖陽，有朋友，有情致，有綠草如茵，在閒適中可以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卻又不必覺得惋惜。
“讓我們浪費時間吧！坐這裡坐這裡。”周欣悅拉了顧顏選了安靜一點的地方坐下，把手裡的書放一邊，看著顧顏織圍巾。
聽顧顏說是給盛許準備的生日禮物。
“這位同學，你是在給男朋友織圍巾嗎？可以說說你和男朋友怎麼認識，怎麼在一起的嗎？”
周欣悅忽然好奇寢室裡這對模範情侶之間的浪漫故事，手握空氣作話筒，假裝記者在做街頭采訪。
“噢，好啊。”顧顏先作驚喜且害羞狀，對著“鏡頭”理了理耳鬢的碎發，然後假裝有些緊張地回憶並思考。
過了把鏡頭癮，兩個人低聲笑作一團，然後顧顏才開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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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在一起之後盛許告訴顧顏的。
二人相識是在進初一之後沒多久。
情愫起於盛許對顧顏的欣賞。
那天盛許搬了一疊生物試卷從後門進，準備先放到講台，等上課發下去。
從過道擦身而過的時候，碰掉了誰桌上的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個畫本，每一張都畫得那樣生動。
就是從那天起，盛許開始注意到那個會畫畫的女孩，安靜的不怎麼愛說話的很溫柔的女孩。
盛許小時候也想學畫畫的，但他父母不同意，一是家境一般，二是他父母覺得男孩子學畫畫沒什麼前途，盛許也就不碰了，聽從父母的建議，專心學習主課。
其實顧顏也一樣，喜歡畫畫，父母並不支持，但她還是偷偷畫，把畫畫當唯一的愛好。
有一天，顧顏正認真聽課，一個紙團正正好打到她眉梢。一轉頭看到右前方一男生正笑嘻嘻地小聲說著“對不起。”顧顏也沒在意，回了他個笑臉。
可兩人正相視一幕，正巧被板書完回頭的老師看見，在老師看來，底下笑嘻嘻的就是對他的不尊重，於是命了顧顏和那男生到講台來站著。
顧顏又羞又委屈，但那時候膽小也不敢忤逆老師半分，就漲紅了臉在講台旁站著，眼裡有些濕潤，倔強地抿著嘴。
老師正要繼續講課，看到盛許舉了手，問他什麼事。盛許把自己看到的搗蛋一幕描述了一番，他是副班長他的話老師自然是信的。
於是顧顏得以回到座位上，她坐下前望了一眼目送她入座的盛許，回之以微笑。
那天放學，盛許叫住顧顏，兩人一起走。
“你怎麼不和老師說自己隻是被牽扯的，就那麼去講台上站著？”盛許直截了當地表達不解。
顧顏紅了耳根，“因為膽小吧。”因為越緊張嘴越笨，不敢在那麼多人麵前為自己辯解，不敢去指責彆人的錯誤，認了誤會反而簡單。
“那你以後要大膽一點，大膽保護自己。”說這話的盛許像個大哥哥，這關心讓顧顏心一暖。
她把書包抱到胸前，抽出自己的畫本，抽出自己最喜歡的那張，遞給盛許。
“我自己畫的，畫得一般，但是為了表達感謝，我自己畫的更有心意。謝謝你。”
“這還叫一般嗎？比我畫得好多了，你知道嗎？我以前也很喜歡畫畫的……”
兩個人就著畫畫的愛好，像朋友一樣聊開了，一聊就是六年。
青澀的喜歡藏在心裡，很輕，像一片雲彩，需要的時候可以坐上它逃離壓力和煩惱。也是因著很輕，誰也沒有想要去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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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高中畢業，散夥飯之後，大概是喝了一點啤酒，他就來找我表白了。表白的時候我問他為什麼那次要替我出頭，他說‘可能那時候就喜歡你吧，因為喜歡，所以就不樂意見你受委屈。你不在乎，但我在乎。”顧顏說起這，心跳都快了幾分。
“Oh，當時聽到這話，你這少女心不得爆了。恨不得立馬嫁給他！盛大哥可以，人帥心美嘴甜。”周欣悅此時磕到糖的激動隻能用“哇塞”來形容。
“不說了不說了，采訪就到這裡吧，”顧顏笑眯眯岔斷話題，“不知道寢室裡那兩個人在乾什麼，把她倆忽悠過來吧，這麼好的太陽窩在寢室簡直不尊重太陽。”
於是倆人商量一人負責勸說一個，各自撥通了語音。結果，莫蕊蕊被鄰校臨時過來玩的高中同學叫走了，程珂一直忙線中。
“算了，還是你織你的圍巾，我看我的散文選，有這麼多校友在呐，不差她倆，哼！”
“就是，哼！”顧顏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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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線中的珂珂，收線後看到顧顏未接語音，回撥過去，正好沒心情在宿舍待了，受召前往草坪。
飛奔過去，抱住看書的周欣悅，帶著兩分哀怨哭唧唧地說“這裡有一個受傷的小女人需要安慰。”
“女人，你坐好，好好說。”
“好的。”程珂立馬恢複正常，開始氣鼓鼓地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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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裡，莫蕊蕊走了沒一會兒，程珂打開電腦遊戲端。作為學生會外聯部的委員，最近配合籌備學院的聖誕晚會，都有好幾天沒上線了。
登錄後習慣性點開好友列表，看到徐欽銳在線，心血來潮觀戰，觀戰了一會兒發現不對：他好像在帶人，帶的這個ID：<落花時節love>，沒見過，另外三個ID也沒見過。明明他一般上線都是跟他的遊戲好友開黑來著。
翻看了他的戰績，最近十幾局都是和<落花時節love>雙排，好家夥，等到畫麵出現“勝利”勳章，程珂拿起手機撥徐欽銳視頻，倒是很快接通了。
“乾嘛呢？”程珂問得一如往常。
“寶寶，打遊戲呢。”瞅著挺開心的，畢竟贏了嘛。
“哦，和誰？”
“單排啊。”
“噢，單排十幾局都匹配上那個<落花時節love>嗎？”
徐欽銳感受到有“殺氣”，退了遊戲，慌張解釋，“是班上一個妹子，非要我帶她上分，一個班的沒好意思拒絕。”
“她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她不知道這樣你女朋友可能會介意嗎？”
“她可能沒想那麼多？”
“哦，那你倒是比她想得多一點的，所以剛剛撒謊來著。”
“對不起，我錯了，寶寶，我怕你生氣，你罵我吧。”
“我不罵你，你後麵還和她一起嗎？”
“一個班的，會不會……”
“徐欽銳，你要沒有女朋友，和哪個妹子開黑都行，你要沒有女朋友，她天天找你開黑都行。”
程珂頓了頓，平複下心情，“但是你有女朋友你知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都不懂呢？要是我天天和彆的男生開黑，或者她的男朋友天天和彆的女生開黑，合適嗎？”
“我知道錯了，我改，原諒我吧，寶寶。”
“那你說下你錯在哪兒？”
“不該和女生雙排，不該對你撒謊。”
程珂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你錯在：第一，作為有對象的人，沒有和其他女生保持距離的自覺；第二、你明知道做這件事我會不開心，卻還是做了，然後用一個謊言來照顧我的感受，在你心裡就沒有那麼在乎我。”
“我真知道錯了，真沒想這麼仔細，後麵我不帶她了，讓我室友帶她去。”
“隨便你吧。下不為例。”
“好的，寶寶，雙排嗎？”
“不排了，沒心情，掛了。”
心有餘“氣”掛斷視頻，給顧顏回撥過去接受了曬太陽的邀請，“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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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生氣，一個不懂保持距離，一個沒有邊界感，置我們珂珂於何地？”周欣悅擁了擁程珂，輕拍她肩膀。
這一拍程珂心間的委屈開始湧動。
“喜歡一個人好煩啊，容易吃醋，容易什麼都在乎，可是因為喜歡，又要自己消化掉那些介意，覺得是自己想太多。”程珂坐起身，擺弄著手指甲旁的死皮。
“可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做得不對。到底是他大大咧咧神經大條考慮不周，還是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對那個女生有一點好感了，這其中差彆很大。”周欣悅向來理性，抓問題隻抓關鍵。
“我要問他嗎？可問他會不會顯得我不信任他。”
“揣著疑慮怎麼信任呢？我的傻珂珂。”顧顏畢竟感情經驗多一點，感觸深一些，“感情裡既不能做沒有根據的猜想，又不能自欺欺人，有什麼疑惑和不滿就說出來，保持信任和溝通的前提下，是不是對的人，時間會給你答案。”
程珂點點頭，編輯信息，
「徐欽銳，你老實說，你不會對那個<落花時節love>感興趣吧？」
「怎麼可能，同學而已，沒有的事。」
得到確切回複的程珂，開心了一點，開始全部心思期待著光棍節兩人的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