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怡伊打發走了幾人,一個人鬱悶的走在街上。突然感覺有人向自己靠近,回頭一看,隻見那崔敏之帶了幾位學子,上前把自己圍了起來。
“怎麼,以為學堂裡,我不敢動你,下學了你還有機會跑掉嗎?”崔敏之陰測測的開口。
姚怡伊覺得今日自己還是太大意了,沒帶鞭子還把人都支走了。此時沒想到這小人竟然跟了過來。看來當日還是沒把他給教訓夠。
他又是得意的揚言道:“就你,戶部給事中的兒子,也敢招惹我,信不信我隻要動動手指,你爹和你怕是官位不保,學業不成。”
姚怡伊心中暗想,這人也就是憑著他那吏部的爹才敢如此耀武揚威。但是不想他爹,在成為首輔之前,誰才是吏部尚書,不知多少人想給她姚家親自上門送禮,而她爹也是一概沒往家中請回過,這位的爹想必並不是什麼好官,居然教出這麼蠢的兒子。
但此下情形,於她確實不利。心中有幾分害怕,麵上仍是強撐道:“吏部尚書的兒子竟如此狗熊,上次灰溜溜逃了,我好心好意放了你一馬,你不感恩戴德,反而恩將仇報,這次是打算多打一?”
隻見那崔敏之冷吭一聲:“牙尖嘴利,強弩之末,你們幾個上去給我把他抓住”。
就在此時,隻見一個玄衣男子,飛身而過,一個掃腿,一把利劍,僅是劍柄掠過,不到半刻,就見那幾位體弱的小公子全部被放倒在地,嘴上大聲痛呼著。
姚怡伊不禁震驚的轉頭去看,那人五官立體,麵目俊朗,那挑眉的姿勢,簡直和當年與自己當街對峙時一模一樣。
姚怡伊不禁感慨,李平紘這小子還是和當年喜歡拔刀相助,上一世還覺得他多管閒事。現下覺得他不愧是自己兄弟,武功真心不錯。
崔敏之哆哆嗦嗦的躲在幾人之後,李平紘圓目一睜,冷冷開口:“崔敏之,我說下次見到你再在這兒圍追堵截他人,便要叫你好看,你這是上趕著讓我揍你啊?”
崔敏之嚇得冷汗直冒,戰戰兢兢地辯解道:“沒有沒有,沈清寧今日入學,我與他剛認識,想著來找他說說話而已,李公子你誤會了!”
李平紘似乎也隻是想給他一個警告而已,他們父親同朝為官,李將軍更是告誡他不可隨意出手傷人,於是隻能不屑道:“還不快滾。”
姚怡伊覺得李平紘比平時有那麼幾分神氣,聽他說完這話,才知道他也在太學就讀,打算拜謝後離開,以後若有機會,可以在學堂與他慢慢重新結識。
隻見李平紘走了過來,將姚怡伊扶起,微笑著臉:“上來吧,我們路過書院,可以順道把你送回去。”
姚怡伊本想著回府一趟,此時腦子突然清醒,想到書院裡是嚴禁學子私自出院,如有必要,也需先和齋舍助教申請方可。不過看李平紘這樣子,難道是誤以為崔敏之等人是故意將自己騙出想要教訓她的。
姚怡伊臉色變了變,恰巧看到路口拐角處,確實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看了多久,於是隻愣了片刻,拱手道謝:“多謝這位公子”,李平紘點了點頭,又神氣的甩了甩頭發:“沒什麼,路見不平而已。”姚怡伊沒多說什麼同他向馬車走去。
掀開簾子進馬車的那一瞬,一股木質清香氣息撲麵而來,裡麵茶幾小榻一一俱全,馬車裡很寬敞,隻是還坐著一人。
顧佒景坐在馬車左側,身靠著軟墊,那兩隻藍衣大袖交迭在雙膝之上,一雙鳳目輕輕闔著,似是假寐。
姚怡伊心中一動,不免又感歎起自己的好運氣,這說曹操曹操就到。自己竟是忘了李平紘曾與自己說過,他從小便與這小侯爺顧佒景交情甚好,沒想到竟是真的。
回想著今天聽到夫子,真正念出顧佒景名字時,自己心中一塊大石算是落下,如果不是他,那自己豈不是白來了這太學。
不過他這清清冷冷的坐在那裡,即使是上次救了人,也是一派淡然自若的樣子。姚怡伊心中不由暗道,這人怕也不好結交,簡直又是個美麗凍人的冷麵郎君。
但是她也不怎麼尷尬,李平紘將她喊進馬車這事,必是先經過顧佒景同意的。但看李平紘那向來不安分的性子,此時如此安靜也是真不容易,姚怡伊心中暗笑道。
果然不出片刻李平紘便暴露出本性來,隻見他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本與小侯爺一同坐在姚怡伊對麵,但是這會兒眼睛卻是邊姚怡伊臉上瞄了好幾次,姚怡伊想不發現都難,就等著他開口。
果然隻見李平紘終於按耐不住湊了過來,“你臉上怎麼戴著的麵具?”李平紘好奇的問。“臉上疤痕太多,怕嚇壞了彆人。”姚怡伊想著那人還在休息,便壓低了聲音回道。
可就是這句話後,顧佒景睜開了那雙漂亮的鳳目,不經意地掃了她臉上的麵具一眼。
“小侯爺你看,要不是咱們經過,他這小身板,非得被打殘了不可!”李平紘帶著幾分得意說道。
姚怡伊雖然心中鄙視了他一下,上輩子他在自己鞭下,經常嚇得哇哇大叫,這會兒又自傲起來,但她麵上仍是不顯,隻是立馬抱拳道:“多謝了李公子和小侯爺出手相救,沈某感激不儘。”
顧佒景看起來不太愛說話,隻是沉默的頷首了一下,李平紘倒是高興的回道:“小事小事,我平生最討厭彆人恃強淩弱,尤其看不慣這京中的那一個個欺行霸市的紈絝子弟,不要讓我遇見,我見一個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