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禍 蛾子張開翅膀,快有阿……(2 / 2)

蟲禍 菲菲要飛飛 9742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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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端著一盆水準備洗衣服的小柔,剛好撞上了從廁所出來的阿飛,“對不起,阿飛,你沒事吧。”口裡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小柔的表情卻顯得有些怪異,隻是阿飛隻注意擦拭著身上的水珠,沒看到小柔的表情。

這一盆水還是有點多,淋了阿飛一身,還在天氣炎熱,水更多灑到了阿飛的胳膊上和腿上,衣服上也沾濕了些。

“啊,沒事,我換件衣服就好了。”阿飛匆匆換下了濕衣裳。手上拿起濕衣服,鼻尖縈繞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嗯?小柔,你的水裡有什麼呀?怎麼味道怪怪的?”

小柔洗衣服的動作頓了頓,“沒什麼呀,就是清水呀,我還沒用過呢。”阿飛又拿起衣裳嗅了嗅,那股味道仿佛又沒有了。

“我順便幫你洗一下晾起來,你先去乾自己的事吧~”,小柔從阿飛手上搶過了衣服,就將阿飛趕去了自己的桌子上。

阿飛看小柔動作如此之快,沒有多項,就回到自己的書桌前開始完成做牙。

“鈴鈴鈴”阿飛手機響了,最近每天這個時候,阿飛都要出去打好久的電話,隻是問她是誰的電話時,她又變得支支吾吾,就好像背著父母戀愛的小女生。每次阿飛打完電話,小柔都會注釋阿飛良久。

阿飛拿起手機,走去了樓道,小柔出神地望著阿飛離開的背影,輕笑了一下,洗衣服的動作輕快了許多,還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謠。

天色漸漸暗了,阿飛一半講電話都要1-2個小時,到天黑才會回宿舍。

今天也和往常一樣,但又似乎有些不一樣。“啊!”“砰!”一聲淒厲的尖叫聲之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女孩子們紛紛從宿舍中探出頭來,隻見走廊處破敗的欄杆已徹底失去了作用,中間破開了一個大口,足夠一人通過。阿飛靜靜地躺在樓下的草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血浸染了草地,手腳怪異地扭曲著,在黑暗中顯得無比怪異陰森。

“啊!”女孩子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快報警!”“快叫救護車!”“我給輔導員打個電話!”好在天色混暗,女孩子們沒有看得太清樓下的場景,有條不穩的處理著事件。

隻是,更加沒人注意到阿飛身邊掙紮著的蛾子……

阿飛死了,就死在宿舍樓下。警方和校方一致判定,阿飛死時正在和家中通電話,得知家中出了事情,一時激動從6樓陽台摔下。

由於涉及到校方的安全隱患問題,這件事被下了封口令。校方急匆匆地修補好了6樓的欄杆,仿佛要抹去一切阿飛死亡的痕跡。隻是被血浸染草地再也無法退去那一抹紅色。

608宿舍少了阿飛,空氣中更顯寧靜,卻完全沒有打亂剩下兩位少女的生活節奏,依然同進同出,和平常一樣,普通地就好像阿飛從來沒有出現過。儘管宿舍裡依然有蟲,但小柔也能夠鼓起勇氣自己驅蟲,而不尋求小霜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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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小柔最近睡得不好,做噩夢,在夢中,她仿佛看到了阿飛死亡的全過程。當夕陽抹去最後一縷餘暉,蛾子們仿佛被不知名的事物召喚,蜂擁湧向阿飛,阿飛想要尖叫,可是卻給了蛾子們可乘之機,那些斑斕的蟲兒擁向了唯一的開口,經過食道進入了腸胃。蛾子越來越多,用嘴親吻著阿飛裸露的肌膚。密密麻麻的蛾子布滿了阿飛全身,甚至托起了阿飛的重量,越過了陽台的欄杆,而蛾子們突然消失,阿飛就這樣從空中飄了下來。

半夜,小柔再次從夢中驚醒。卻聽見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做了虧心事,睡不著了?”是小霜,語氣冰冷而又平靜。

“你!你胡說什麼!”小柔色厲內荏。

“我胡說?”小霜的聲音不複往日的清冷,帶著些激動,“阿飛怎麼死的?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小柔尖聲叫到,仿佛聲音越大越能說服自己。

“你那引蟲的捕蟲器呢?那麼大一箱子,都沒了?還剩那麼多雌蟲激素都去哪裡了?”小霜冷冷問到,平靜的語氣像一根針直刺小柔的內心。

“我扔了,我都扔了的!”小柔啜泣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阿飛掉下樓那天有很多蟲飛向她,就和你的捕蟲器一樣。”小霜語氣平靜,“我本來沒想那麼多,可是我才發現,你的捕蟲器不見了,你不用讓我去報警重新查啊飛的身體上有沒有你的那些激素。”

“嗚嗚~”小柔忍不住內心的煎熬,哭泣起來,“我也沒想到啊,我……我隻是想教訓教訓她,用蟲子嚇嚇她,誰……誰叫她那麼不小心,自己從樓上摔下去……”

“那你也是間接害死她的凶手!”小霜厲聲喝道。

“不!不是我!不是我!她!她答應了幫我殺蟲,又不殺!她還和天逸不清不楚!都是因為她,天逸才不接受我!她這種背信棄義,兩麵三刀的婊子本就該死!就和那些害蟲一樣!本該被消滅掉!”小柔越說語氣越發堅定起來,幾縷汗濕的頭發貼在臉上,表情猙獰。

“……”小霜突然失去了言語的勇氣,她不懂,為什麼看起來關係如此和諧的宿舍,也會藏著齷齪,為什麼那麼一丁點小誤會就能引發人們心中極大的惡念。

“你明天去自首吧,你這樣應該算故意傷人罪,也就判個無期,還有機會出來,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小霜有些無力地說道。

“不!我不去!阿飛的死和我無關!我還這麼年輕!怎麼能進監獄!”小柔瘋狂地搖著頭。

“啪,”小霜那邊手機亮了,映著小霜蒼白的臉頰,“我錄音了,”小霜說道,“你還是去自首吧,還能從寬處理,不要等我去揭發你。”小霜知道阿飛的遺體已經被火化,就算要查也查不出什麼,所以她提前打開了手機錄音,隻有這樣才能抓到小柔犯罪的證據。

“……”細碎的啜泣聲從小柔嘴裡發出,還有牙齒互相磕碰的聲音,“小……小霜,”小柔艱難地開了口,接下來的話就順利多了,“我們也是好室友啊,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小霜的語氣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

“小霜~”看著小霜堅定的態度,小柔哭喊到,“小霜~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將一切怪罪在小柔身上,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沒想到阿飛會遇到意外,我隻是想教訓她一下,沒想到走廊哪裡扶手不揭示,她掉下去和我沒有關係呀~”

似乎想到了什麼,小柔的聲音提高了些,“我明天就去為阿飛點個長生燈,為她祈福,保佑她來世好運。我……我還小,我不想坐牢啊小霜~”小柔苦苦哀求著小霜。

小霜不為所動,隻是放出了錄音,“我也沒想到啊,我……我隻是想教訓教訓她”錄音扭曲了小柔的聲音,淒厲的聲音在因隻有兩人居住更顯空蕩的宿舍中回響。

“好!”小柔尖叫道,打斷了錄音的繼續播放,“給我幾天時間,我……我處理下後事,就去自首!”小柔的哭泣著道。

“一個星期。”小霜的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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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是一星期期限的最後一天,這一周內,小柔清瘦了許多,夜間失眠,臉色蒼白,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小霜,我們一起去後山走走吧。”小柔發出了邀約。

後山就在宿舍後麵,那裡有生物學係的研究基地,由於螞蟻眾多而被學生們戲稱為蟻山。608宿舍就是在那裡進行了第一次宿舍活動,儘管是一場簡陋的春遊野餐,但對宿舍來說意義重大。

小霜望著眼含淚光的小柔,點了點頭。

爬山的路上,小柔仿佛拋棄了一周的陰霾,儘管天氣陰沉,但小柔的笑容依然發著光。

“小霜,你還記得嗎?是阿飛最先到宿舍,然後是你,我在□□上問你另一個室友長得好不好看,你隔了半天,才回複我‘好看’。”說完,小柔“咯咯咯”地笑著。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出去聚餐,去了個自助烤肉餐廳,結果你和阿飛一起拿了好多肉,結果我們吃到扶著牆出來,真沒想到你個子小小,那麼能吃肉。”

“我想起來上給月,課程作業很多,我們每天都得熬夜到一兩點,才能把作業寫完,我們就一起加油打氣,終於度過最累的時期。”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宿舍好像一直在一起,都沒有人脫單成功,好不容易分了專業,結果還是一起上課,就像連體嬰兒一樣。”

……

“以前,阿飛總是積極地幫我打蟲,可是……可是今年怎麼不一樣了呢?”提起阿飛,小柔的聲音有點哽咽。

“為……為什麼……我一直喜歡的人,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阿飛還要從中作梗?”小柔停住了腳步,捂著臉嗚嗚的哭著。

小霜沒有說話,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望著這裡的環境,還是和宿舍第一次春遊野餐時一樣,雜草叢生,遮住了外人的視線,另一邊是陡峭的斜坡,似乎已經連到了學校之外。

這是608的秘密基地,除了608外,沒人知道。

“小……小霜……小柔已經死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再去坐牢,608宿舍就徹底散了呀。”小柔嗚咽道。

小霜握緊了拳頭,緊咬著牙關,“小柔,你該去自首了。”

“啊!小霜!你真是冷血無情!”小柔沒料到今天一番言辭一點都沒有對小霜帶來影響,小柔的神色變得猙獰起來,衝上前,將小霜狠狠一推。

“小霜!是你逼我的!我不想的!”

就在刹那間,小霜反應靈敏,伸手反捉住了小柔向前推的手,二者雙雙滾落在地,距離那陡坡隻有一腳寬的距離。

“小柔……你……”小霜怎麼也沒料到小柔變成了如今模樣。

小柔見一擊不成,立馬與小霜爭鬥起來,想要把小霜推下拿陡坡,那樣陡的坡度,人摔落下去,非死即殘。

可是小霜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製服的,緊緊捉住小柔的手毫不放開,想要製止小柔的行動。二人角力著。

小霜一用勁,將小柔推向了一旁的朽木之上。朽木早已中空,小柔壓塌了朽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可這朽木恰好是大水蟻的巢,密密麻麻的大水蟻蜂蛹而出,爬到了小柔的身上。小柔被驚地立即跳了起來,不斷著拍打著身上的蟲兒們,雙腳來回跳著,想要將水蟻從身上抖落。

“小霜~幫幫我~幫幫我~”小柔哭喊到。

小霜想上前拉住小柔,卻來不及反應。

“小心!”“啊!”小柔一不注意,從陡坡摔落。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直至滾出了小霜的視線。

小霜深吸了幾口氣,走到了陡坡邊上,望著小柔滾落留下的印記,掏出了手機,“警察……警察叔叔……我的室友……剛剛不小心從蟻山上滾下去了……”小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哭腔,這是小霜情緒最激烈的一次。

小柔也死了,由於滾落途中腦部受到了撞擊。

608宿舍,最終,隻剩下了小霜一人。

哪怕換了宿舍,小霜依然形單影隻,被同學們孤立著。大家都說小霜是災星,禍害的兩個室友都丟了性命。小霜也隻靜靜地聽著周圍人對她的議論,不多說什麼。

因為她相信,這些都是她應當承受的。她沒有察覺小柔的想法,沒及時救下阿飛,更沒有抓住滾下山坡的小柔,這些一輪和閒言碎語,都是她應當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