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潛滋暗長。(2 / 2)

刺蝟的肚皮 君椿 5301 字 11個月前

也不想認識。

“可能見過幾麵。”周舒磊起身,抹平衣服上的褶子。

季榕樹向周舒磊眼神示意是否要走,周舒磊便點點頭。

季榕樹將胳膊壓著周舒磊的肩,兩人身高差不多,站在一起並不覺得違和。

“誒,啥勇氣和我爸坦白?”

周舒磊回應道:“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季榕樹將門閘打開,淡笑道,“該不會是放不下?”

周舒磊頓了許久,語氣低沉,隻是簡單笑笑。

背對兩人的洛木拿著抹布愣了愣。真是蠢蛋了,誰管這破事啊。可潛伏在內心最深處的地方,某一種妒意潛滋暗長,不由自主。

待季榕樹回來時,洛木將洗淨的杯子擺回原位。

語氣冷漠:“你從來沒有和我說石頭的前任是晏清竹。”

季榕樹並不知道怎麼惹了麵前這個大小姐,一臉懵然:“你也沒問我啊。”

“真生氣啦?”季榕樹歪著頭正視著洛木,“我尋思你又沒問我,我也沒再說。”

“你要我怎麼問?”洛木看著麵前這人,一拳砸在季榕樹的腹上,季榕樹踉蹌一下,“問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還是問他們什麼時候分的手?”

“我靠,你吃槍藥啊!”季榕樹捂著被擊撞的小腹,壓著聲陰陽怪氣道:“不是,彆人談戀愛還得通知您是唄?”

洛木頓時才意識到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與自己無關。

這些從不光鮮的情緒占領上風,好像在一個沼澤裡越掙紮越下沉。

這是貪心嗎?

洛木捂著拳,低頭垂眼,肩角微顫。

短暫讓人昏頭妄想獨占的情感,是貪心嗎?

幼時躺在阿嬤懷中,阿嬤總是會喃喃那句話:

人的本質是貪心,那就該接受貪心所帶來的懲罰。

“你該不會……”季榕樹目光充滿懷疑,“你該不會喜歡周舒磊吧?”

洛木抬頭疑惑地凝視著他,不可思議愣了幾秒,才說道:“是我瞎還是你瞎?”

——

期中考前的複習周所有課程並不停止,在接受新的課程中還要複習之前的知識點。那一周,所有的班級都神經緊繃。

體育課下課回到班級,晏清竹懷裡揣著兩瓶冰飲料,將其中一瓶丟向擦汗的葉南喬。

“葉總,接著!”

葉南喬一驚,踉踉蹌蹌就差雙腳離地。好不容易接到,便罵罵咧咧。直到看一眼包裝,驚喜笑道:“呦!是青梅綠茶!”

“知道你喜歡,特意跑小賣部一趟。”晏清竹隨她一唱一和,不緊不慢將另一瓶放在羅黛兒的桌上。

葉南喬此刻笑得像個三百斤地主家的傻兒子,學生時期的白嫖永遠都是快樂。

“我靠,我真的愛死你了!”

晏清竹回到位置上,背靠著椅:“這錢可是咱們黛兒姐的大款,去愛她吧。”

隨後的羅黛兒坐回位置,葉南喬便一把將她摟住,“我宣布將誓死守護我羅羅姐!”

羅黛兒嚇得不輕,椅子傾斜迫使她一手撐著桌子,手臂上青筋清晰可見。晏清竹在一旁獨自暗笑,眼看著一派冷漠的羅黛兒耳後根唰一下就通紅。

“葉總,你想要被包養高中所有的青梅綠茶嗎?”晏清竹在一旁不忘煽風點火:“葉南喬,罰你永遠都愛羅黛兒,你願意嗎?”

這次,她說出了全名,而一旁被緊擁的羅黛兒卻聽出她的意思。

晏清竹的語氣很鄭重,猶如婚禮現場的司儀,像是宣告著婚禮誓詞。

“我當然願意!”葉南喬的回答沒有猶豫,隻是在一頓掙紮中,葉南喬沒有看見羅黛兒轉瞬即逝的那滴淚和眼角的那一抹紅。

掙紮對峙後,葉南喬終於舍得放手,羅黛兒好不容易換了幾口氣。晏清竹笑了聲,雙手揉揉她的肩。而在晏清竹低頭縫隙中,聽見羅黛兒的聲音,輕繆而真摯。

謝謝。

“要是再哭就丟人啦。”晏清竹在她耳邊低語,“未來這個時刻,彆把妝哭花了。”

羅黛兒本是整理好的情緒,又如洪水崩潰,千萬種情緒湧上心頭,捂著臉跑出教室。

“我先去趟洗手間。”

葉南喬看著羅黛兒突然離開,委屈向晏清竹道:“我是不是抱她太用力了?”

晏清竹嘴角微抬:“不是,她隻是很喜歡給人花錢買青梅綠茶。”

葉南喬從來沒什麼心眼,晏清竹說是,那就是。窺見晏清竹桌上並沒有飲料,便問道:“你怎麼沒有青梅綠茶?”

晏清竹倒是不在意:“我不太喜歡喝甜的。”

“不行,我們青梅小隊要整整齊齊!”葉南喬不知道怎麼想來這名字的,頓時將自己那瓶包裝塑料紙撕下,貼在晏清竹的保溫杯上,“喏,青梅小隊!”

斜眼望去,看似三瓶青梅綠茶擺得整整齊齊,甚有喜感。

晏清竹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算了,就寵著她吧。

而趁著葉南喬不注意,便將包裝塑料紙從保溫杯撕下,塞進了羅黛兒的抽屜中。

直到羅黛兒上課到一半,才意識到抽屜異樣。剛看到塑料紙,麵色怒意還以為是晏清竹的玩笑。可晏清竹一瞟眼,她凝視到那孩子的瓶子上並沒有包裝。

晏清竹低聲喃喃道:“知道你想貼在日記本裡。貼吧,這次我不笑你。”

這個年紀,青澀懵懂,恨不得將所有情愫訴說在日記本裡。喜怒哀樂,在時間推移中任然刻骨銘心。

羅黛兒耳根泛紅,快速將包裝塑料紙夾在日記本中。

多年後羅黛兒再次提起此事,晏清竹輕抿一口咖啡。

“你不和我說這事,我都不太記得了。”晏清竹用紙輕抹去嘴角的餘漬,語氣平和道:“我隻知道,你那時候確實很喜歡她。”

“我畢業後找不到日記本,那時候我真的很急。”羅黛兒用手遮住臉,想要遮住自己的不堪。雙目泛著淚光,聲音中混雜哽咽,“我如今怎麼都不滿足,我怎麼樣做她都不願回頭看我。”

“清竹,你說我這是太貪心嗎?”羅黛兒趴在桌上,哭得精致的妝都花得不成樣子。

原來貪心,是要接受懲罰的。

而晏清竹平靜注視著她,目光如死水一般,像麵對一扇明鏡看清自己。聽著羅黛兒喃喃道:“可那時候我真的好滿足好快樂啊。”

“原來她那句‘我願意’,在我的十七歲就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