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燈光與理智,無儘的黑暗與昏沉,在此刻纏纏繞繞交織在一起。
“晏、清、竹。”洛木在她耳邊,咬字清晰,一字一頓,像是蠱惑般的甜蜜毒藥。
“我愛你。”
三個字,像是漫長的等待過後,終在某個靜謐的夜晚,將答案微微顯露在晏清竹的麵前。
從十七歲到二十歲,晏清竹等了三年。
可小時候的晏清竹,最討厭就是等待,根本不懂得何是延遲滿足,若是延遲,最終的結果也也不一定得償所願。
可晏清竹深知自己受過的苦難不算少,多此一道傷疤也不算多。
晏清竹將頭埋在洛木的懷中,與她的愛人十指相扣。閉著眼,平靜地感受著愛人的心跳。像是珍貴的寶物緊緊攥在自己的手中:“若能再聽你說出這句,讓我再等個五六年,也算是值得了。”
“真不怕?”洛木倒顯得有趣,調侃道。
“不怕。”晏清竹在她的懷中蹭了蹭,像是撒嬌的貓咪,等待著被安撫。
“那我明天就消失。”洛木毫無壓力道,可內心不經意揪疼。
她或許很難陪她走很久。
“不行。”晏清竹還是小孩子心性,隨後耍賴道:“我怕。”
洛木頓時看著這傻子變臉式挽留,不禁淺笑了一聲。安靜的客廳裡,唯有一束微弱的暖光點綴,一切都變得朦朧曖昧。洛木將吻落在晏清竹的額頭上,簡單而短促。
落地窗外不知何時暴雨驟然,猶如將城市吞噬。而室內微光朦朧,在最柔軟的心臟裡種下了一絲甜蜜的苦楚。
細膩的擁抱,對於此刻的洛木來說,已經很奢侈了。
人不能太貪心。
隨後洛木也不知道抱了多久,才感覺酒精的作用下導致有點頭疼,可大腦還是清晰。晏清竹將沙發旁的毯子蓋在洛木的身上,低聲詢問道:“想吃點什麼嗎?”
洛木頭腦昏沉,卻沒有睡意,隨後點點頭。晏清竹淡笑,起身從冰櫃中取出小塊蛋糕。
洛木抬眼,抹茶味的慕斯,黑巧簡單裝飾,確實很有食欲。可洛木還是很犟,雖是心動,卻一隻手撐著下顎,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淩晨兩點,吃這個真不會胖嗎?”
“葉南喬姑姑新研究的,無糖。”晏清竹用叉子側麵切出一小塊,遞給洛木:“試試?”
洛木疑惑,瞟見了包裝的LOGO,頓時回想高中時期秦嘉卉曾說過這種品牌。
“阿枝家?”
晏清竹點點頭,解釋道:“總部在楚江,口感可能會有些偏差。”
洛木對於甜品的標準並不高,將小塊放入口中,茶香濃鬱,猶如觸碰到一絲微熱,隨即融化散開。
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洛木緩緩凝視著麵前的這個人,恍惚的暖燈搖曳著光暈,映射晏清竹眉骨相咬合的山根,在她側臉上落下絕美的落款。
就像當年,一起歸家中黃昏下的少女模樣。
那時,黃昏與心跳同頻共振。
“在想什麼?”晏清竹用指腹抹去洛木嘴角的餘漬。
“在想,為什麼彆人都在叫你‘阿清’?”洛木答非所問,用叉子給晏清竹喂了一口慕斯。
晏清竹自然看出她的小心思,卻沒有直接拆穿。
便順著洛木的意思來打趣她:“你試試叫最後麵那個字。”
洛木拿著叉子的手頓了頓,抬眉望向晏清竹,小心翼翼道:“阿竹——豬?”
洛木或許口音習慣,頓時皺著眉,麵色越發覺得難堪。而晏清竹卻偷偷將臉側在一邊,暗自偷笑。
晏清竹笑得肩膀顫動,而洛木才意識自己被耍,或許是酒勁上頭,氣得滿臉紅潤。在指尖抹上慕斯蛋糕,另一隻手撐著桌子,乘著晏清竹不注意,快速向她的臉上撲棱。晏清竹還未意識到,順勢本能向後躲。
“哐當!”一整塊抹茶慕斯掉落。
奈何撲了空,恍惚間晏清竹感受到一陣耳鳴,才意識到自己摔在地毯上,而雙手卻是懷中的愛人。
“沒事吧?”晏清竹微微微微抬起頭,看向洛木,而洛木在懷中被包裹得嚴實,而晏清竹的臉上和衣服都沾滿了慕斯蛋糕的奶油漬。
而洛木呆愣注視著她,並沒有什麼異樣,才讓晏清竹緩緩鬆了一口氣:“好姐姐,你嚇死我。”
而下一秒,洛木低頭吻著依附在視野下的姑娘,光影在此交錯,舔舐著晏清竹脖頸上的餘漬。鼻尖不經意蹭著她的皮膚,每經一處,像是羽毛顫動在心間,占據理智,吞噬話語。
灼熱的氛圍在空氣彌散著,眼前唯有漣漪的光圈。
可當晏清竹放下一切防備時,洛木緩緩凝視她。目光微顫,指腹在晏清竹的唇角摩挲。
猶如審視的判官一般沉重莊嚴:“晏清竹,你還是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