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暑期鳴聲喧囂,看似格外仲夏漫長。
“木子姐呢?”
晏語注視到晏清竹早已準備好早餐,可卻不見洛木的身影。
“你以後到哪都把她捆在身上。”晏清竹走到餐桌旁,陰陽怪氣將泡好的牛奶遞給晏語。
晏語咬了一口吐司,下意識嘟囔道:“你們吵架了?”
這句話剛脫口而出,晏清竹愣了幾秒,順手將餐盤上的歐包塞在妹妹的嘴裡。
“小孩子話這麼多。”
生活逐漸導向正軌,好似平淡得見不得任何風暴。
—“因為我也是被偷了人生的人。”
悲憫的瞳孔在暖光下震顫,她的愛人推心置腹,將最後的尊嚴袒露。
晏清竹睫毛微垂,難言的情愫在內心深處潛滋暗長。而一旁的晏語卻發現了她的異樣。
“你們昨天晚上……沒做些什麼吧?”晏語舉起牛奶杯,雙眸飄忽,小聲試探道。
晏清竹霎時皺眉,還沒反應過來:“嗯?”
這孩子整天都在想什麼?
而晏語瞬間耳根漸紅,雙手捂住耳朵,裝模作樣轉到一旁:“好好好!我不聽我不聽!”
晏清竹不經意瞥了她一眼,霎時手機屏幕跳出信息。
Lomo:我到了。
Q:好,注意安全。
晏清竹將一條語言發出:“等你回家。”
隨後將手機反扣在桌麵上,平靜回想昨夜洛木微醺依偎在身旁,將多年的委屈與倔強展現得淋漓儘致。
她眼尾泛紅,聲線顫微:“我不想再忍讓了。”
“一步,都不會讓。”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晏清竹將她擁入懷中,淺淡的苦橙葉香在空氣中彌散。
記憶的苦痛經不起深究,晏清竹在她額前落下一吻。窗外任由暴雨錘擊,她們隻想珍藏的便是此刻。
洛木沉默許久,控製僅存的理智。將頭埋在晏清竹的頸間,語言間沒有任何溫度,猶如來自深淵的回聲,飄渺不定。
"我需要回楚江一趟。"
“你想好了?”晏清竹輕聲問,不像是確認,倒像是挽留。
洛木淡笑,捏了捏晏清竹的麵頰:"我處理完就快馬加鞭回來。"
晏清竹泛著委屈,光影交錯中洛木注視到她的不忍:“很重要的事嗎?”
洛木點點頭。
“那我等你回來,不要亂跑。”晏清竹認栽了,親吻她的肩頸,語氣沉熾:“姐姐。”
洛木被逗樂了,曾經這麼驕傲的晏清竹,被妹妹視為太陽的晏清竹,如今收回了鋒利的尖爪,變得溫和乖順。
好像隻有在洛木身邊,晏清竹才能麵對自己的脆弱不再感到羞恥。即使彼此都知道傷疤在何處,卻無需擔心用目光瓦解對方所有的尊嚴。
“好。”洛木揉揉她的頭,猶如給貓咪順毛。
她相信人活著總需要一些信念,而晏清竹的信念……
洛木自嘲抿了抿嘴角,將與晏清竹十指相扣的手攥得更緊,感受彼此僅有的溫度。
至少在此刻,洛木認為,這並不是一場虛妄。
那是觸手可及的幸福。
—
“洛小姐,請這邊走。”
助理將洛木帶入辦公室,而推門所見,便是一個女人修身的香檳色小西裝,熟練和電話那頭的客戶暢心交談。
小助理向洛木點頭表示抱歉,洛木反而笑著擺了擺手。她默不作聲,在門旁分析那女人的爽快言行,八成是個大客戶。
洛木微微眯眼,仔細揣摩林起雲的一舉一動。這女人能站到如今的位置,確實有天賦般的人性拿捏尺度。
而林起雲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早就意識到門邊人等待已久。
林起雲緩緩走近,高跟鞋在地麵踩出清晰的聲響。她熟練將小助理支開,又帶著洛木安置在沙發上,一杯現磨咖啡推在她麵前。
“好久不見,洛妹妹。”
“起雲姐,狀態看起來很不錯,最近很順利吧?”洛木裝回鄰家姑娘模樣,從容與麵前人談笑日常。
林起雲輕含和煦笑意,起身從抽屜中取出一盒抹茶曲奇,緩緩推在洛木麵前:“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吃。”
而洛木嘴角微抬,正要取出曲奇時,霎時林起雲指尖鉗製住她的脖頸。目光狠絕,猶如身居高位者強大威儀,早已看透獵物的敏捷,在洛木的耳邊低聲警告。
“我當然知道你想要乾什麼。”
林起雲毫不猶豫地撕裂唯美柔和的假象。
洛木垂眼打量著她,眸光驟冷。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握住林起雲的手腕,隨後故作無辜的語氣向林起雲示弱:“起雲姐,大智若愚。”
“你與我不過是方寸棋盤的黑白子,隨時都可能沒了氣。”
“你助我一手,你也能早日單飛。”洛木幽深目光中透露幾絲狡黠,危險而又迷人。瞬間將手腕向下拉扯,慢條斯理闡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