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學生嚴肅的回答是。
等你回到學校裡時,調查組已經在學校門口恭候你多時了,甚至還用上了麵對咒靈都不肯用的武力。
你想嘲諷的笑,更多的是想殺掉那些不聽你話的爛橘子,可你的表情卻很冰冷,“這是想帶我走?”
調查組很明顯虛了,他們隻敢對著老實人指手畫腳,在對上你的目光後,就飛快移開。
你微微笑著,認真誠懇,“我隻能回答,暫時能控製自己。而且你們現在殺了我,不怕喚醒個失控,沒有理智,可怕的我嗎?”
調查組仿佛受到了威脅,幾個人對視,飛快地繞開你跑了。
你回頭瞥了眼,然後回了房間。
無數個黑暗的想法告訴你要去殺人,可總有幾雙手為你輕柔的撥開雲霧,聲音溫柔的告訴你天光大亮。
7.
爛橘子們覺得你插手的事情太多了,乾脆就把夏油傑的任務交給閒來無事的你。
你也就乾脆利落的接下了,無論你怎麼說,夏油傑都要和你一起去。
夏油傑信誓旦旦,甚至扯來了他無辜的搭檔五條悟作證,“老師也幫了我們的任務,悟的任務,他自己就能行。”
五條悟自信道:“對對對,我可以,畢竟我這麼厲害。”
你有些無奈,“那好吧。”
前往山村的路上,夏油傑問你,“老師,你最擔心的是我嗎?怕我會失控?所以每個任務都要幫忙?”
爛橘子們說的是插手,摻合。
你下意識比較著,還是覺得自己學生的話更有禮貌,很深得你的心,“是也不是。我比較擔心我自己。”
夏油傑目光呆了片刻,他很急的問,“怎麼回事?你沒和我們說過!”
你有些慌亂,往後退了退,忽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像沒有主動權,抬手把夏油傑湊過來的臉往後推,“當然沒說過,我也是在救了灰原和七海時才知道我會變成咒靈這件事。”
夏油傑開始不講道理,“我不想你變成……咒靈,老師。”
你目光呆了呆,這哪是人許願就一定能成功的啊。
不過看著失態的學生,你還是答應了,“會的會的,老師永遠都是老師,永遠都不會變成咒靈的。”
可是,夏油傑皺起的眉頭還是不肯消失,讓你有些哭笑不得的是,一路上,他都恨不得把他分成八瓣來保護你,不讓你接觸咒靈。
可他的方式分明也是和你一樣祓除咒靈的。
8.
當你們抵達山村,發現村子裡的人愚昧不堪想要殺害兩個小女孩,通過村民的叫嚷聲,你知道這兩個小女孩一個叫美美子,一個叫菜菜子。
你乾脆利落的打傷幾個叫的最歡,嚷的最凶的幾個人,恍如神明一般,“這兩個小女孩,我會帶走。”
村子裡的人似乎不能接受,但也不敢上前瞎折騰。
直到你發現你的影子在移動,似乎想要吞噬人類的心越發強烈,她想要頂替你去殺人,去讓你崩潰。
你安撫著自己的情緒,祓除了咒靈後,帶著夏油傑,美美子和菜菜子離開。
回去的路上,夏油傑沉默著,你認為他應該是看到了影子的躁動,有些無奈的給兩個哭花了臉的小女孩用手帕擦眼淚。
“不要哭,好啦好啦,乖。”
你是不會哄孩子的,抱了這個,那個哭,抱了那個,這個哭。
仿佛你的懷裡就是港灣,哪個脆弱的孩子無法抵達,就會發出哭泣。
你哭笑不得,隻好把兩個都抱懷裡,走路也沒什麼影響,“彆哭了,都抱著呢。”
美美子和菜菜子這才消停。
夏油傑忽然開口,“老師,你不覺得那樣的普通人很討厭嗎?我想殺了他們!”
他剛剛心裡湧起無限殺意,卻在看到你在哄著兩個麵無表情的孩子時,那股躁動的情緒徹底消停了。
你忍不住踩了他一腳,“我還以為你是在擔心考試,原來是在擔心自己啊!”
夏油傑沒五條悟那個口才,隻好誠懇,“很擔心自己,害怕自己變成……不認識的模樣,也很擔心老師。”
你想,你也怕變成不認識的模樣。
心思細膩又溫和待人的夏油傑,“還有那麼多朋友在,萬一,我成為咒靈了,那……他們該有多難過。”
你想,你也是,還有那麼多朋友呢。
“老師?”
你立刻回神,不客氣的把兩個女孩塞他懷裡,露出一個燦爛而溫和的笑容,“是啊,所以就好好享受自己生而為人的時候吧,肆無忌憚也沒關係。”
9.
你把美美子和菜菜子帶去醫院看了看,買好了藥,然後帶回了家。
如果你說了要把美美子和菜菜子送孤兒院,或者交給彆人管,她們就會眼淚汪汪的看著你,打破你當初說的不希望看到孩子無助的流淚。
所以,你隻好把她們留下,想著以後,給她們找個遠離咒術高專學校的初中,當個最安全的普通人。
然後,當你做飯時,美美子粘著你,菜菜子要夏油傑來。
你的內心波動極大,甚至想著這輩子也不要結婚生子,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美美子撤了撤正在嚎的菜菜子,菜菜子也發現你的表情不對,乖乖閉嘴,含著兩泡淚,坐在客廳的地上。
你一向吃軟不吃硬,隻好給夏油傑打電話,他是招攬進入咒術高專學校,而不是像五條悟是家族原因,所以你也不清楚他的家在哪。
等夏油傑來了,還帶來了幾個人,五條悟,家入硝子,七海建人,灰原熊,簡直是能來的都來了。
你忍不住,“來我家過年呢?”
“新年快樂,美美子,菜菜子。”
從夏油傑那知道名字的五條悟毫不客氣的忽悠兩個小孩,搞的兩個小姑娘分不清今夕何夕,隻好一口一個禮貌的新年快樂。
你的表情僵了僵,覺得很是無語。
夏油傑聞了聞,“廚房什麼味?”
你握著鏟子往回跑,“我的湯!!”
幸好你跑的快,煮的骨頭湯不至於錯失最好的開鍋時機,因為又添了幾張嘴,你隻好在廚房裡在忙一會兒。
熱氣蒸騰,大家都很開心。
灰原和七海又跟你說了謝謝,然後,喝著骨頭湯。
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手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所以你才會買了骨頭,燉骨頭湯喝。
五條悟喝了一碗,又想再喝一碗,被夏油傑攔住,家入硝子趁著他倆互相阻攔,偷偷的給自己盛一碗,灰原和七海也想這麼乾,就被五條悟和夏油傑一齊攔住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人不大喝的也不多,喝兩碗就撐的不會動了,你把他們轉移到安全區域,不想讓她們在高專五傻打鬨下受傷。
吃飽喝足,你從冰箱裡拿出水果,給美美子和菜菜子一個又大又紅的草莓,讓她們安靜的小口吃著。
五條悟把碗送進廚房,看了眼兩個小姑娘,覺得很有趣,“老師,你要把她們留下嗎?要不然賣掉吧,我覺得能賺不少!”
美美子和菜菜子張嘴就要哭,你趕緊再塞給她們一個草莓,“沒有,想留下她們,然後平安無事的長大。”
大家都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走向廚房,“那個,傑,不用忙什麼了,一會兒我自己來就行。”
夏油傑唔了一聲,從廚房裡走出來,坐在地上毛絨絨的毯子上,溫聲道,“我覺得也可以把她們留下來,她們很喜歡老師。”
你看向兩個女孩,她們眨著眼睛,聽見這話在你看過來,用力點頭,“很喜歡。”像……媽媽一樣的溫暖。
等大家呆夠了玩夠了,就紛紛離開,等夏油傑離開時,兩個小祖宗不乾了,又哭又鬨。
你無力又無奈道,“傑,你能留下來嗎?”
夏油傑剛要答應,又聽你說,“給他們講完故事睡著了,你就直接走?”
然後你就看到什麼叫變臉,夏油傑露出一個溫柔的笑,語氣也很溫和,“不合適,老師,我是你的學生,怎麼能在你家裡呆那麼久,然後偷偷的離開呢?”
你:“……”
客房是夠的,但如果不是你的錯覺,夏油傑不高興了。
他不想走?還是有喜歡的人了?
“有喜歡的人了?還是不想走?”
夏油傑耳朵泛紅,“都有。”
你的心裡五味雜陳,總結種種跡象,表情癱了癱,“你喜歡的不會是我吧。”
夏油傑臉也跟著紅了。
溫和大男孩臉都跟著紅了,可見這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
你的心思百轉千回,最後,你回了句,“我不會變成咒靈,也不會死,可以嗎?”
夏油傑仿佛短路了,然後才抱住你,情緒波動極大,“當然可以!”
10.
對你來說公費戀愛的感覺很不錯。
當然,要是沒有咒靈這玩意兒,你和夏油傑也許談戀愛會更開心。
雖然和自己的學生談戀愛確實有點兒問題,不過問題不大,你自己就能解決。
直到你因為控製不住自己,差點兒殺死夏油傑後,被關了起來。
有一雙手死死的捂住了你的雙眼,它不想讓你看到美好,隻想讓你無時無刻處於崩潰。
而你確實如它所願的崩潰了,你憎恨起了所有人類,包括教過你的螢丸老師在你的眼裡都是那麼麵目可憎。
他們不理解你,都不理解你,是每個人扼殺了你,他們一定要你選擇去祓除咒靈,才會把你害到這步田地。
——“夏油傑?他已經叛逃了,你還在堅持什麼呢?他已經叛逃了啊?”
——“五條悟?他要殺了夏油傑,爛橘子們也想讓你死,你們這對小情侶真可憐啊!!好人當不成,壞人當不好。”
——“美美子和菜菜子,她們被送入了孤兒院呢,她們非常恨你,跟你拋棄了她們,說話不算話的人都該死!!”
每個人的結局它都為你想好了,為了把你推入很深的深淵,它可以說出更惡毒的話來。
黑暗裡翻滾的惡念,捆綁你的理智,讓你在安靜之中,發瘋成千上萬次。
你感覺你快瘋了,真的瘋了。
直到……你看到了放聲大哭的你。
你渾身都是黑色,想抱抱哭泣的自己,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煩,殺了算了。
最後,你艱難的問出,“為什麼要哭?”
哭泣的你隨著說話逐漸長大,衣服也一件一件的換,“螢丸老師不給我買可麗餅!爛橘子們又打小報告!我又被父親揍了!畢業典禮上我穿著畢業服就像個裝扮不完整的小醜,更惹人發笑了!學生們差點兒被咒靈傷害,我差點兒就要失去更多的同伴了。”
麵前含著眼淚的你已經長大了。
哭泣的你被黑色吞噬,激烈的掙紮著,大喊著,“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人為死去的親人而流淚了!!我不想再看到孩子們無助的哭泣,祈求不存在的神明大人!!我想當那個拯救所有人的神明!!不能忘記!!不要忘記!!求求你了!!?彆忘記喜歡你的人啊!!!永遠都會是老師,不會是咒靈!!!”
你冷眼旁觀自己的善良被吞噬,麵無表情的看著黑色已經將那點兒乾淨吞噬,最強咒靈控製著你,尖聲發笑。
“你輸了!你輸了!你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