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妙卿身著一黑色騎裝,黑發高束,形貌昳麗,腳踏一雙黑棕色的皮革馬靴,瀟灑非常。
方才她見兩人談笑甚歡,走近了些,便聽見了自己的名諱,以及她去輝燁國打架的荒謬言論。
“德榮公主,並非如你聽到的那樣,你前去輝燁的緣由是……”沈如韻還未言語完,徐嬌嬌眼疾手快地用袖子裡的帕子堵住了她口,呼之欲出的話便這麼戛然而止了。
“唉,我們所聊之事與你並不相乾,你快些離我們遠點,騎馬騎得一身臭汗,瞧瞧你哪像個待字閨中的世家小姐。”徐嬌嬌揮舞著手裡的團扇三兩回,再掩住口鼻,好似寅妙卿身上當真有一股臭味道。
“徐嬌嬌,你——”
“哎呀,快走快走,不要再讓我說第三回。”
寅妙卿詫異地詳視了一周徐嬌嬌的肥而不膩的鵝蛋臉,圓登登的杏仁眼瞧也不瞧她,好似不願再多說的模樣,她深覺與睚眥必報的徐嬌嬌再多作計較也無用,提起手中欣長的馬鞭,掀袍便疾走而去。
“嬌嬌,方才為何不讓我同德榮說透?”沈如韻拂去徐嬌嬌掩在她口齒的手和帕子,滿心滿眼都是不解。
“好妹妹,可彆讓她這會便通通知曉了,晚些宮裡聖旨一下,她便是想駁也駁不得,想阻也阻不了,想逃,那更是天方夜譚。”
“不成不成,德榮的婚事,我們這些個外人俱知曉通透了,她自個兒還沒聽見一點風聲,這可實在不成。”沈如韻又欲起身離座,堪堪又被徐嬌嬌扯回來了。
“你曉得什麼,她寅妙卿不是有能耐的很嗎,我且要看看她如何拒了這門親事,”徐嬌嬌說完,瞥了眼在自己身旁坐立不安的沈如韻,覺著就憑沈如韻那個溫軟性子,定然還會偷著私下去寅妙卿那裡把事情和盤托出,壞了她要看的好戲,於是她連忙再加上一層警告,
“你切記萬萬不可多嘴,此事也是從乾爹那透露出來的,你若泄了出去,聖上必定會處置我家大人的,至於你家更是逃不了乾係!”
沈如韻是個怕給父母惹事的,當下聽了這話,她果真不敢再多作言語,連連向徐嬌嬌保證不會泄露此事,這下便沒人會同寅妙卿說上一嘴了。
徐嬌嬌心裡暗戳戳地想,寅妙卿的父親鎮北候常年駐守在北邊的麒麟關,而麒麟關外恰是輝燁國和徹馳國的邊界,每每兩國交戰,第一個出頭的必定是鎮北候寅正,她寅妙卿去輝燁和親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寅妙卿離了那庭院,便來到馬廄,來給她珍愛的坐騎喂馬糧,棗紅色小個頭的汗血寶馬,長長的鬃毛披散著,高揚著驕傲的頭顱,時不時抖動著它的鬃毛,神氣極了,
有時她竟覺著她並非它的主子,倒像它的仆從似的,不過她也是個癡馬的,讓她做一個馬奴也未嘗不可。
這匹棗馬是先帝禦賜給父親的,父親請示過先帝,又轉贈給了自己。
它體態略小,不過三歲有餘,但這匹棗紅馬跑起來四隻蹄子像不沾地似的,速度奇快,可日行百裡,寅妙卿不常帶它出來,就怕它被那些個不長眼的傷了。
偏偏今日徐嬌嬌趕巧也在沈府,她需得格外小心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