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煬丟下了方才左手提著的彎刀,一步一步踏向不遠處的絳紫床帳,撩起淺紫床幃,脫了鞋襪,俯下身凝視著寅妙卿的臉,栗棕色發絲也隨之洋洋灑灑地垂落在了寅妙卿的臉上。
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笑,這個笑與之前有所不同,摻雜了幾分憐惜,但是在寅妙卿眼中,他的笑沒有什麼不同,就隻有對她自不量力的嘲諷。
“你要是敢動我,今晚過後就是你的死期。我知道你聽不懂,這不能怪我,隻要你做了,我寅妙卿就算拚儘一切也要殺你!”寅妙卿故意惡狠狠說道,妄圖通過自己的語調嚇走慕容景煬。
慕容景煬不理會她的惡言惡語,伸出手指撫了一下她的嘴唇,她唇邊的血還沒完全凝固,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跡,然後盯著寅妙卿開始舔舐手指上從她嘴邊取來的血液,那眼神活像一隻盯上了獵物的狩獵者,充斥著十足的占有欲。
寅妙卿深深地感到一陣惡寒,那可是……可是他自己的血啊……
寅妙卿從來都沒有認過命,也從來不會逆來順受,她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正當她環顧四周,準備尋求解脫之法時,一道黑影突然逼近。
慕容景煬吻了上來,寅妙卿反應極快,一扭頭就躲了過去,好巧不巧,他恰好磕在了她帶血的脖頸,他順勢就埋頭舔了一口,一副嗜血輕佻的模樣。
寅妙卿對他的一舉一動充滿了嫌惡,絕望地說道:“你若再繼續下去,被輝燁人沾了的身我也不要了,先殺了你,我再自戕;如若殺不了你,我也沒臉再活下去,就算是沒有器刃,我也定會撞柱而亡,絕不苟活於世。”
儘管語言不通,慕容景煬就像是聽懂了,還是從她身上起身,也不再欺負她了,緩緩擦拭了一下嘴唇,摸索著自己的腰部,隨之就從腰間掏出一把錐刺,錐子極為鋒利,隻見他手一揮便砍斷了寅妙卿裙子上係著的腰帶。
寅妙卿大驚失色,渾身充滿了抗拒,她不停奮力掙紮,兩個手腕都因過度掙紮而滲血,束縛她的繩子已然血跡斑斑,可是手腕上的繩子依舊很結實,分毫未損。
慕容景煬半掀寅妙卿的衣裙,指尖輕撫寅妙卿光滑細膩的肌膚,像是找到了目標,就在她平坦的小腹左側的位置停了下來。
她猩紅了眼,立即對著慕容景煬痛罵道:“你個輝燁蠻子,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慕容景煬沉默不語,提起錐子,就開始專心致誌地在寅妙卿的腹下刺青,第一錐,殷紅的血珠立刻從雪白的皮膚之下冒了出來,第二錐,血珠彙聚在一起成了細細的血絲,第三錐,血液開始像小河一樣涓涓細流……
寅妙卿縱然常年習武,卻沒有嘗受過這種切膚之痛,肌膚被錐刺的肉痛感一陣接著一陣,逼得她連連痛呼,兩手緊緊抓撓著被褥,指尖把被褥硬生生地撕裂了,屈辱的淚水奪眶而出,身上的冷汗直淌,兩鬢的發絲全部被打濕。
最後,她疼地幾乎昏死過去,整個人都無比虛脫,臉色慘淡,渾身都像是泄了力氣,癱軟在床上。
慕容景煬用一塊精致的白絹接了寅妙卿的腰間血,便掏出一個黑色藥瓶,將一種褐色粉末均勻塗抹在寅妙卿的傷口上,這藥粉竟有奇效,傷口愈合速度肉眼可見加快,血迅速止住了。
方才還像被抽取了渾身氣力的寅妙卿,一瞬間有了些許好轉,劇烈的疼痛感被一種麻木感給替代了,可是無力感仍舊沒有消減,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十分的沉重,控製不了自己的手腳,巨大的疲憊感向她撲麵襲來,不知不覺就昏睡了過去。
慕容景煬替她砍斷了那些繩子,將她臉上被冷汗打濕的亂發撥開,纖長素白的手指探了出去,輕柔地撫順她臉上的棱角,他靜靜凝視著寅妙卿虛弱的麵龐,一直冷峭的麵容終於柔和了下來,透著幾分溫情,對著寅妙卿情不自禁地說了一個輝燁名詞:“祖瑪。”
夜色漸濃,慕容景煬緩緩褪下華服,躺臥在寅妙卿的身側,與昏厥的寅妙卿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