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那人半點不抬頭,捧著書正襟危坐,“不早了,我的會都開完了。”
江蔻:...
我懷疑他在暗諷我,可是沒有證據。
生氣容易出皺紋,大小姐不想一大早上的就和這人生氣,她深呼一口氣,把腦袋一甩,噔噔噔上樓去了。
江蔻創作期期間作息比較混亂,沒什麼特定的規劃,豬崽似的吃飽睡睡飽吃,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除此之外的一般活動隻有蹲在畫室裡畫畫。
鐘表的指針轉到筆直,叮的發出脆響。
午飯時間到了,在樓下等待兩個小時的秦頌年也有些感覺到腹中空空,乾脆留在帝景讓保姆阿姨午餐多做了他一份。
他讓人上去請她下來吃飯,江蔻隨即放下手上的東西慢悠悠地下樓。
對著滿桌琳琅滿目的菜肴,她依舊沒提起胃口,隻提了幾筷子淺嘗輒止。
秦頌年在她對麵落座,看似在吃實則注意力全程都放在她身上。
食不言寢不語。餐桌上氣氛安靜祥和,隻聞刀叉碗具的輕微碰撞聲。
他不動聲色地切著牛排,目光巡過對麵她那份吃過了基本上像沒吃過的菜。
公司員工收養的流浪小貓兒都比她吃得多。
他眉心擰成結,內心五味雜陳。
公司越來越壯大他也越來越忙碌,很久不曾和她一起同桌吃過飯了,他竟不知她又重新出現了厭食的症狀。
他忍不住想勸她多吃些,但能說的話翻來覆去無外乎還是那些,他說不出花兒來,也知道沒法子就憑這毫無營養的幾句話幫到她,所以思來想去,還是選擇了把話梗在喉嚨裡。
江蔻是強迫不了自己沒胃口還要吃下去,早早離桌漱口去了。
秦頌年是心裡存著事,心不在焉地也沒多吃幾口。
江蔻漱口完又回到餐桌邊招呼他上二樓,時隔太久和人同桌吃飯,她也沒發現他今日這餐吃得格外的快。
隨便走走消完食,江蔻換下家居服為畫畫做準備。
她套了一件黑白灰配色的吊帶和熱褲,長及腰腹的粉棕色卷發披在肩上。
如果這世上真有那故事裡違背神的旨意,夏娃也要偷吃的禁果,那禁果幻化成人理應是這樣的——衣衫禁欲發絲魅惑,氣息是獨一份的慵懶嬌媚。
江蔻在二樓忙前忙後,在畫室和其他客房之間穿梭進出,拾撿一些必要的物件。
秦頌年舒展著長腿依靠在二樓陽台吹風,回首看見那人的衣著,胸口突生一股無名的煩躁。
他突然出聲把她叫住,遙遙一指衣帽間的方向,“江蔻,去換一套衣服。”
他好歹是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怎麼可以毫無戒心的穿成這樣。
江蔻前進的腳步停頓,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著裝並沒看出什麼不妥,不解道:“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怎麼了,為什麼要換?”
秦頌年不耐地側頭盯住懸掛在側後方的畫框,隨便找了個理由,“布料太少了,屋裡開冷氣小心感冒。”
江蔻覺得他頗有些莫名其妙,“我平常在畫室都是這樣穿的,一點都不冷的,況且,我哪裡有那麼弱啊。”
...他太陽穴突突的跳,隻能退而求其次,溫聲和她商量。
“那換件裙子。”
“不行,我的其他衣服很貴的,粘上顏料就毀了。”
他隻好說,“我給你買新的,去換了。”
江蔻實在理解不了他怎麼這麼在意這兩件衣服,本來想和他對著乾堅決不換的,轉念一想,要是秦頌年因為這兩件衣服為借口犟起來反悔了怎麼辦?
隻好臨了瞪他一眼,轉入衣帽間去換了件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