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歡什麼姿勢?”
“...沒有,那不是重點。”
她知道他身體的抗拒,“我的舉動是有些讓人猝不及防了,我道歉。但既然你沒有喜歡的姿勢又答應了我,用這個姿勢來畫不是我的正常訴求嗎?不然你覺得你要站著畫累死我嗎?”
她繼續善解人意的說:“那你說你喜歡什麼姿勢?我也可以依你。”
他眉心皺起,“我沒有喜歡的姿勢。”
“你即沒有喜歡的也沒有不喜歡的,那我突然靠近你就用這個姿勢為什麼不可以?”
話題又被江蔻繞回來。
秦頌年想了一圈,囧了片刻:好像確實是這樣。
一直以來,他有潔癖,很抗拒彆人對自己有身體上的接近。
或許是潔癖變得更嚴重了,他的反應才會變得過激,他這樣想,舌尖不自覺地開始舔舐薄唇。
他愧疚於自己的大題小做,又低低地向江蔻道了聲抱歉。
算了,這次就到這裡吧。
看他瑟縮著躲避,她不忍心再繼續逼他。
她扭著身子去夠筆和顏料,依舊在他腿上坐如鐘。
舉起顏料盤搖出聲音,她調笑道:“好了好了,畫布先生,再不開始,太陽都要下山啦。” 那笑嘻嘻的嘴臉瞬息萬變,下一刻她就凶道:“還有啊,要耽誤了我睡美容覺,你就死定了。”
她傲嬌努嘴,靈動的表情裡含了隻有他能窺伺的火苗,彌漫至雪地冰霜。
那滴眼淚如強腐蝕化劑輕易地就融化了他織下的警覺的網。
有歌唱到:那人的身呀與心呀,終有一天會徹底鬆懈下來,不再抗拒另一個靈魂身與心的靠近。
對藝術,江蔻還是很認真的。
MEHNDI,正式開始。
江蔻威脅完就換了一副認真的專注臉,眼神左右度量他的肩頸和肌肉線條,最終選定了摸起來比較平坦的左半邊肩膀。
她邊把顏料擠上調色盤邊詢問道,“我在你的左邊肩膀和胸口畫,可以吧?”不等他答,她又自顧自說:“你可以放心,我訂的這是最貴最好無味無毒的彩繪顏料,不會對身體產生什麼影響的。”
“嗯。”
“畫布先生你該行使你的人權了。你想我給你畫個什麼?老虎?獅子?還是雄鷹?或者其他的也行,你知道的吧我通通都能畫。”
“嗯,隨你。”
他鬆鬆地倚靠上沙發背,心不在焉地應。
江蔻也不管他是心不在焉還是全神貫注,隨便定了個動物,眼睛隻在他肩膀和顏料之間來回轉。
秦頌年試圖通過冥想把自己想象成一塊畫布,然而現實卻是,總是幾秒內就被在他身上蠕動的人兒打破。
更何況,當他閉上眼,靈敏的嗅覺就會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空氣中彌漫的馨香。
他越想逃,那馨香越如附骨之蛆無孔不入,貪婪地吸允皮下的熾熱血液。
江蔻再次用手貼他的肩頸的時候,手心像沾染了一團火。她點點那裸露的肩膀,“你很熱?”
冰涼滑膩的手沾上來,他幾乎要舒服地顫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