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我記得。”
老婦人聽她說記得,臉上笑開了花:“哎喲不愧是大孫女,真聰明啊。”
中年男人迎合道:“對對對,聰明!”
寒暄了大半天,江蔻才從他們口中得知來意。
——他們生意失敗,房子抵押了沒地方住,想借住。
至於住哪兒,看他們四處張望的滿意模樣,多半說的是帝景。
“四奶奶,四伯,不是我不想幫你們。不瞞你們說,這房子的主人不是我,我是沒資格收留人的。”
老婦人和中年男人的表情冷下來。
念在舊情,江蔻還是好聲好氣地說:“房子我是沒有,但是你們需要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們。”
借錢是要還的,她才不傻呢。
老婦人的吊梢眼滑過一抹鄙夷的神色,不放棄道:“我們哪裡能要你的錢啊,大孫女你也過得不容易。這房子是你爸媽死的時候你跟著走的那個小夥子的吧,要不你求求他?”
老婦人還記得當時她一個小姑娘是和彆人走了的,不過那人他們不認識。
老婦人再度使眼色,中年男人接收到了信號,跟著也說:“是啊大侄女,人家怎麼也算你的金主,你求求他,我們不就能住進來了。”
江蔻的第一感覺是憤怒,然後是屈辱,因為他們讓她為了他們去哀求彆人。
她江蔻安安穩穩地做了十五年鼎盛時期江家的心頭肉,詩書禮儀金銀堆砌下,她的每一根血管都充斥了磨不滅的倨傲,如附骨之蛆,就算落難,也不可能拔除。
房子的確是秦頌年的。
當時是因為她還不滿年紀不能買房,所以先住著他的,每年她都會通過比賽得來的獎金付給他房租的,並不是白住。
雖然她嘴裡會調侃,但他們也絕對不是那不正常意義上的“金/主關係”。
...至少之前不是。
有錢的時候人模狗樣的,現在落魄了不止沒有骨氣,嘴裡還不乾不淨。
“我們之間不是那種關係,你們嘴巴最好放尊重點。該說的我都說了,不想借錢的話我就請你們出去了。”
江蔻氣到咬牙,在基本的禮儀都消失殆儘之前叫人送了客。
下樓前江蔻本來還感覺到肚子挺餓的,見了客之後都氣飽了,隻隨便吃了幾口午飯就又上樓去了,晚飯沒胃口就沒下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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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助理還以為今天的老板會持續前幾天的陰鬱怒火臉,一早上的班他都上得是膽戰心驚的,一個表格恨不得檢查八百遍,做得格外仔細。
結果他低頭遞標書的功夫,老板居然笑著誇了他一句做得不錯。
出了辦公室門,他不由得望天感歎:啊,天氣真好,今天是陰雨轉晴。
範助理閒下來就屁顛屁顛地去各部門八卦,噢不,公告,整得秦頌年今日的工作量陡然劇增。
範助理臨下班前又有了更開心的事,因為老板今天依舊,不加班!
加班雖然有錢,但是沒頭發啊!範助理在錢和頭發兩難的抉擇麵前還是想選頭發。
範助理隻要想起以前化身工作狂魔的老板,而他也被迫加班瘋狂掉發的日子就痛苦,可以說是不願回憶。
他也曾經在心裡不停的求佛念叨:“信男願一生吃素,隻求哪位女菩薩來渡一渡我們秦總吧,隻要讓他能按時下班就行啊。”
江.女菩薩.蔻現在正坐在飄窗上看星星,月光下揉著鼻頭打了個噴嚏。
一張鵝絨毯子當即從背後裹上來,包住她的身體。
背後貼入一個寬闊暖和的胸膛,頭頂也被一隻下頜頂住。
江蔻沒回頭看,也知道是誰。
他站立的姿勢剛好把她完完全全收進懷裡。
她率先出聲:“你公司都不忙嗎?總是過來不耽誤工作不耽誤休息?”
那人用下頜磨她的頭發,“什麼叫總是過來,我回家你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