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和顧傾淮交彙的時候,葉聲笙一下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藏好了手心的紙團,低頭假裝認真默讀書上的字句。
葉聲笙突然有點羨慕有些情侶到圖書館互相問問題,那種耳鬢廝磨的問題到底是什麼,使得他們彼此問得這麼開心?打量了二人手中的書籍,一個看醫學的書,一個是音樂,要說共同點,其一是書,其二是同Y聲母……
在顧傾淮眼中,葉聲笙仿佛始終沒有放開做自己。
為何與他一起就這麼拘謹,就像老師帶著學生做作業一般。
林君知的挑釁也不是沒有道理,醫學和音樂,乍一看確實並沒有什麼直接性的關聯。
所以在顧傾淮的知識庫裡,幾乎絞儘腦汁去找話題。
借用了葉聲笙的便簽紙和筆,顧傾淮稍低頭寫字,傳給了葉聲笙。葉聲笙不願理會,以為顧傾淮發現了有人給他傳紙條她私藏。
腳尖觸碰到了什麼,她抬眼。
顧傾淮提醒葉聲笙打開,看了一眼後,剛勁有力的字體讓葉聲笙一頭霧水。
【音樂的醫療效果,在近代有位著名的醫生、哲學家、音樂理論家和數學家畢達哥拉斯提出過,人類如果的能洞察微宇宙的音樂,就有機會認識生命諧……】
還未看完最後幾個字,葉聲笙的思緒全集中在顧傾淮寫的那個哥斯拉是誰?
葉聲笙將便簽紙折成了小飛機,顧傾淮閱讀後,思索自己寫了這麼多字找話題,為何葉聲笙卻隻有一個字:【誰?】
【勾股定理,知道嗎?Z城教科書八年級上冊。】
【唔?嗯……嗯嗯。】
一來一回,葉聲笙也沒搞懂。看書就看書,怎麼還考上數學理論了?葉聲笙當然知道這個定理,可這有什麼關聯?
顧傾淮一手扶著額頭試圖平息自己的怒氣,手肘靠在桌上,不知道這種答非所問,是不是林君知所說的沒有話題很枯燥……
回去的路上,葉聲笙猛然間想起他今天一臉疲憊,是否是因為今天是他休息日,卻全用在接送她的路程上。
葉慎不過幾句話,他至於拚上自己的休息時間來看著她?在日曆上備注好了下周看病的行程,葉聲笙說:“醫院,很忙對吧。”
“正常工作量……”
葉聲笙有些好奇,接著又問:“平時要忙些什麼,比如?”
回去的路程更遠,送到葉聲笙學校門口可能將近要半個多小時。
顧傾淮應聲回答:“參與各種會,有空還要看文獻,做些小手術,比如外傷清創縫合,耳道異物取出,鼻骨骨折……”
“顧傾淮。”
突然喊了他的全名,顧傾淮覺得詫異:“怎麼?”
他自嘲一笑:“很無趣枯燥,是嗎?”
如果這麼忙,休息天更不該被她占用才是。就像是偷了他時間的人,使得他今天休息完的體力又消耗在來回開車上。
葉聲笙輕聲有些自責地說:“不是……選擇醫生這個職業,已經很偉大了。”
——
520,一個被賦予特殊意義的日子。
人們總喜歡用這三個數字來表達愛意,但對葉聲笙而言,就是畢業答辯的日子。
六十多天未見,葉聲笙一直有記得。
一切都很順利,答辯完成,與工作室簽了合同的樣曲完工,沒有更多煽情的道彆,葉聲笙的論文還被評委了優秀。
方雅之前接到顧傾淮的電話,每每告知葉聲笙每周肯定是第一個到,有按時複查讓他放心,可顧傾淮這顆心卻空落落的,似乎她……不再需要他的出現。
以什麼身份出現?一個醫生天天跟在病患身後,還是一個朋友的身份……
他都算不上。
梅子一直有寄到學校的宿舍樓,寄件人的姓是顧,但今日葉聲笙還是發給了顧傾淮一個消息。
【謝謝。答辯完了,以後不用郵寄啦。】
每一句話,每一個標點符號都像是拒絕。
臨近下班,顧傾淮接到了葉慎的電話,葉慎著急說道:“顧傾淮我在外地,還沒敢跟我爸媽說,你先去急診室看看。”
聽完後,顧傾淮幾乎是衝到了急診室,還見到了林君知,但顧傾淮撇去了無效社交,選擇無視。
顧傾淮徑直走到葉聲笙麵前,一手抬起她的下頜,左右細看側臉和手臂的數道傷痕,她眼中居然還有淚。顧傾淮皺眉不悅,話裡是冰冷的語氣:“誰弄的,嗯?”